不消一会,一个身穿笔挺检察官制服的中年男性就从楼上下来了,表情很是严肃地听着原先那位职业女性介绍着情况。
林奕余光关注着楼道一侧,见到绫婉玉也好奇的在走廊探出个头。
“吴检察官,叶小姐在这边……”那职业女性领完路,身位就往后退了退,毕恭毕敬地站在吴检察官的身后。
林奕就回头看了眼那位检察官,也不打招呼,继续卖力的演着戏。
“我喘不过来……气……药……药……”
叶南絮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眼神也很是恍惚。
“药在哪?”林奕神色慌张。
“口袋……口袋……”
林奕赶忙在她口袋摸了下,掏出一片药丸,给叶南絮服下。
“水!水呢?!”林奕大声吼了下身后还在端着水发呆的接待人员。
周围的人是越围越多,不少人都热心主动走上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可怜吴检察官刚来了,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已经开始被众人指指点点了,架了上去,面上表情很是难堪。
吞下了药丸的叶南絮呼吸渐渐平缓了些,在林奕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
“椅子?椅子呢?!你们律政署天天在搞什么呀!”
林奕又冲那接待人员吼了声,那刚刚端水过来的接待人员才像如梦初醒,又着急忙慌地搬来一个椅子。
林奕表情不悦,小心翼翼地扶着叶南絮坐下,好生安抚了一阵,才对吴检察官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哎,真不懂你们律政署什么情况!我的当事人合理诉求和基本人权都得不到保障,文件文件没有,管理管理不行,这件事我必须投诉上去。”
林奕说的很大声,唯恐周围群众听不见。
吴检察官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也没管林奕,对着叶南絮一阵抱歉。
“叶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按照程序执行,要是能带你进去探视,看在叶老的面子上,我肯定早就安排了。”
“吴检察官,你不要再……再拿这些借口搪塞我,我今天特地委托了律师过来,我的……我的律师都和我说了,你们不出示文件,就扣押我父亲,是违规的,而且……我和律师进去探视父亲,应该是我们合法的权利,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我父亲。”
叶南絮每个字眼说的都很吃力,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真不行,上面批示的文件是机密件,还请理解我们的工作。”
“机密件按规定也要出示!如果看不到文件,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和委托人进去探视一次,否则你们要是用些严刑逼供或者其他手段,我们怎么知道?”
“甚至现在我的委托人连父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林奕把“是生是死”几个字咬得很重。
叶南絮在一旁刚刚稳定的情绪顿时就又崩溃了,低垂着头,豆大的泪珠就滴落了下来。
“确实太过分,好歹也要给个说法吧。”
“是啊,人家小姑娘都这样了。”
“确实不地道,人家母亲都病倒了,小姑娘一个人这样真是不容易。”
围观的众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都指责了起来,不明情况的群众也是越围越多。
“叶小姐,你是真的不可以进去,你父亲的案件还涉及很多财产细节,我也是按章办事。”吴检察官听着群众指责声越来越多,场面有失控的趋势,语气也稍稍软了些。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父亲,我本来就怀疑你们是不是严刑逼供,你这样不让我去探视,我就更怀疑了……”
“我们律政署都是按规定操作,绝不可能这样,还请叶小姐相信我们。”
“不行!我今天必须进去确认下父亲的安危,今天不让我进去,我就是死在这,我都不走。”
吴检察官的面色越来越为难,周围群众的议论声也是越来越大,门口的几个保安都进了大厅,开始帮忙疏散人群,维护秩序。
“叶小姐,之前你母亲委托的律师,已经来看过一次了,你父亲是安全的,也绝对没有严刑逼供之类的情况,案件的相关情况,我也和那位律师介绍过了。”
“我都不知道,那位律师和我母亲说了几句话,母亲就病倒了,也拒绝了我们家的辩护委托,我不得已才聘用了新的律师。”
林奕往她身前站了站,目光与吴检察官相交,出示了下他的律师执业资格。
“吴检察官,我就是林小姐新聘用的律师,您给之前那位律师介绍的情况,叶小姐都不知情,我申请要重新见下委托人的父亲,相关情况还要麻烦您再简绍一次。”
林奕语气也不是特别强硬,用了很多敬语,尽量给吴检察官多一些面子,毕竟中年男人还是最讲究这个。
这个时候各给一步台阶,往往都要好些。
吴检察官上下打量了下林奕,神色波澜不惊,对于林奕和叶南絮提到的前辩护律师放弃委托似乎并不奇怪,沉默了片刻后,又扫视了下还在围观的人群,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