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查呀。”
绫婉玉坐在前排,发现今天林奕开车时话很少,不像平时会和她开开玩笑,坐在后排的叶南絮也是个闷葫芦,全程都不吭声,让她也觉得很是难熬。
林奕扶着方向盘,指节轻轻敲击着,思索了会。
“我打算以叶家聘用的律师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先见叶雄一面,我有些事情想知道。”
林奕话音落下,坐在后排的叶南絮身上颤了下,只有她能听明白林奕所说的“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她望着林奕依旧在淡然开车的镇定模样,心里却很是没底。
叶家在洛桑市政治圈是有不少人脉资源的,来找林奕之前,她的母亲已经托了家里能联系上的所有关系,尽可能的去做了疏通,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所谓患难见真情,求人办事的这几日,叶南絮算是看透了人情凉薄。
平常和叶家来往密切的一些政治圈的朋友,在知道她父亲的情况后,都没了声音,有些甚至忙着切割关系,生怕受了牵连。
她和母亲上门求人时,之前很多在父亲面前恭恭敬敬,原来亲热地称呼她“叶侄女”的叔叔们,现在都改了口。
“小叶啊,这事我确实也无能为力。”
“这事我真帮不上忙,要不你们再问问看叶雄其他朋友?”
她听的都想笑,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中又有谁敢直呼父亲的名字。
当高楼鹊起,四海皆为捧场之宾,当高歌落幕,谁又关心失路之人?
她也能理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今的叶家,已经没了价值,谁还愿意冒这么大风险,去做那个送炭翁呢。
她默然,现在的状况下,要为父亲翻案,可谓难于登天,说是水中摘星,镜中取月也不为过。
毕竟她连一点证据都没有,有的只是那夜她听见的零星话语,连她母亲都不愿意相信的零星话语。
她来找林奕,是因为她觉得在如今的情形下,林奕是唯一可能相信她,并与她并肩作战的人。
更巧的是,他还是个很厉害的侦探。
所以明知这一切可能都是空中楼阁,徒劳无功,但她依旧幻想,依旧心存侥幸。
她要赌一把,为了她的父亲,为了她的母亲,为了守住她即将支离破碎的家。
赌一把。
“对哦!差点都忘了,小奕还是个律师。”绫婉玉托着腮,点了点头,认同地说道:“如果是律师身份的话,确实是可以申请当事人见一面,这是法律保障的基本权利。”
叶南絮闻言眼前一亮,自从父亲被带走后,她还一次都没有见过父亲。她回想起母亲之前委托的那位顶级的辩护律师,好像也见到了父亲,但是最后却拒绝了辩护。
“那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绫婉玉摇了摇头,望着眼里满是骐骥的叶南絮,有点不忍心。
“恐怕很难。你父亲的案件性质特殊,羁留期间,为防止当事人串供或是销毁证据,律政署是可以拒绝亲属探视的……”
“这样啊……”
叶南絮的眼眸骤然黯淡下来。
……
车慢慢在律政署门口停下,林奕考虑避嫌,还是让绫婉玉先下了车,以防被她同事看到她和叶南絮同时过来,会有不好的影响。
绫婉玉走后,车上就剩下两人,顿时又变回了沉默无声的焦灼原样,林奕微微偏头,余光扫了眼后视镜里的情绪极度低落的叶南絮。
“等下你我要配合好,你要摆出无论如何,都要本人进去的姿态,要死缠烂打,哪怕耍泼也行,最后一刻再松口,说只要律师能进就行,明白吗?”
“还有……话术上你要这么说……”林奕语速放慢了些,将细节都一一做了交代。
“明白。”叶南絮稍稍坐起了身子,频频点头,听得很认真,知道林奕这是心理战术。
“还有这个,你塞在口袋里。”林奕伸手给她塞了枚小药丸。
“这个是?”
“你收着,等会的道具,维c片。”
一切流程林奕交代完毕后,眼神稍稍犹豫了下,才轻声说道:“如果我真能见到你父亲,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告诉我,我替你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