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左一右扶起季则声,拿起地上的珍珠,将人往她们的舱房带,小鲛人紧随其后,感觉到身后紧追的一道道莫名目光,回头瞪了那些人一眼,有警告的意思。
将季则声安顿好,两位女修又到了季则声和谢轻逢的舱房收拾东西,却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连水缸都碎了。
鲛人不能长时间离开水,二人只能去找了个大浴桶,摆在季则声旁边,让小鲛人泡在里面。
季则声高烧不退,小鲛人就把用自己冰凉的脸颊贴着他的脸给他降温,季则声一直不醒,但高烧时一直在叫“师兄”。
等烧退时又是五个时辰后,接近一天时间,谢轻逢还是没回来,小鲛人不由心急,想去找谢轻逢,又担心季则声出事,只能在浴桶里游来游去。
两名女修一直和小鲛人守到季则声退了烧,又打了水来和季则声擦脸,谁知才拧干毛巾,就被小鲛人接了过去:“我来……就好。”
他的蹼爪细长尖利,很快就把毛巾戳出几个洞,惨不忍睹,二人见状要帮忙,却被小鲛人拒绝:“爹爹不喜欢别人碰爹爹……他要是知道……回来把我打成鱼干。”
他说话奇里奇怪,二人一时茫然,不知道谁是这小鲛人的爹爹:“你爹爹不是躺在这儿吗?”
小鲛人点点头:“是。”
“那没回来的那位公子……”
小鲛人不觉得两个爹有什么问题:“也是爹爹。”
“……”
二人看着榻上苍白俊美的男人,又琢磨着小鲛人的话,忽然顿悟了什么。
恰此时,榻上的人闷咳了两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小鲛人一把扔开毛巾扑过去:“爹爹你醒了——”
季则声慢慢坐起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抚摸到柔软的被褥,又被冰凉的小鲛人搂着,下意识道:“师兄呢?”
小鲛人道:“爹爹让我把你送回来……他还没回来。”
察觉到屋子里有别人的气息,他顿了顿,转过头去:“……二位是?”
那两人道:“小门小派的弟子,外出云游历练罢了。”
听着倒像是不愿提身份,季则声心领神会,只道了谢,并未多提。
那二人见他无碍,只说楼船损毁,下雨时会漏水,要出去帮忙,季则声再道了谢,很快房间里只剩一人一鲛。
小鲛人脸贴着他的胸膛蹭来蹭去,十分高兴,季则声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我昏迷了多久?”
小鲛人不会算时间,只道:“昨天到现在,太阳马上又要落山了。”
那就是快一天一夜了。
可谢轻逢还没回来。
同尘剑也不在手边,他心下不由担忧,又觉心口一阵一阵地疼,但不知是何缘由。
他吸了口气,转头道:“天就要黑了,怎么不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