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点点头,神情期待。
“那就走吧,让师兄也长长见识。”
二人顺着船舱一路来到宴会厅拍卖场,却见早有侍者立在门口。
“两位客人,若是进去凑热闹,那一人三块中品灵石,若是要拍卖物件,那交一百块中品灵石即可。”
来都来了,凑在台下人挤人也没什么意思,谢轻逢果断干脆地交了一百块灵石,两名侍者送上了斗篷,又带他们到了专属的隔间。
谢轻逢伸手一探,发现这斗篷材质特殊,配上整座拍卖场的阵法,有隔断灵力避免窥探之效,想必是担心买主身份暴露,被杀人夺宝。
还挺专业。
他笑了笑,那侍者将二人引进隔间,又送了一应新鲜水果吃食来,倒是十分殷勤。
隔间里还铺着地毯,也是兽皮做的,季则声才一见,眼睛就亮了,坐在地毯上左摸摸右摸摸,最后得出结论:“比我给你准备那些差了点。”
桌上摆着新鲜的橘子桃子,葡萄美酒并一只烤乳羊,还有数盘海鲜,他们御剑三日,半点荤腥都没沾,又没特意辟谷,如今一闻,竟觉饥肠辘辘。
拍卖还没开始,他们又只是来看热闹,有吃就吃,季则声看着那手掌大小的虾蟹扇贝,熟红泛着香气,感叹道:“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虾。”
水里游的,他只吃过鱼。
“东海物产丰富,说不定是刚钓起来就送上了我们的餐桌。”
季则声尝了一个烤好的扇贝,谢轻逢道:“怎么样?”
季则声摇摇头:“也不是不好吃,就是怪怪的。”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虾蟹上,但不知道怎么吃,观察了一会儿,竟是要拔剑切虾,谢轻逢一把按住他:“你别把桌子砍了。”
季则声收了剑,谢轻逢随手拿过一只虾,认认真真剥好,摆在季则声面前的盘子里,剥好了虾,又开始敲蟹取肉,季则声目不转睛,盯着他灵活的手指,学了一会儿也要给谢轻逢剥虾。
“不必了,你吃就是。”
以前都是季则声做早点伺候自己,现在也应该换换才是。
季则声也不勉强,心安理得等谢轻逢伺候,那清甜嫩白的大虾肉蘸上料汁,正好合适,谢轻逢百无聊赖,就坐着伺候季则声吃虾,恍惚间只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前世没体会过,只觉得岁月静好不过是普通人无法战胜生活,自我安慰的托词,可现在他悠哉悠哉伺候季则声,居然也怡然自得。
季则声一边吃一边感叹:“师兄,你现在真像我的小媳妇。”
谢轻逢剥完最后一只虾,擦了擦手开始片那只小羊,闻言眼皮都没抬:“你喜欢那就是吧。”
谢轻逢不反驳,季则声心满意足,正要说两句,隔壁隔间忽然传来人声,像是有新的买主进来。
他们虽看不见彼此,但隔间离得近,什么都听得见。
左边是两个女人,在谈月前的道魔之战,声音细细的:“听说了吗?正道联剿藏镜宫,结果不仅连藏镜宫的大门都没见到,反而被羞辱了一通,如今正道式微,以后怕是更拿谢轻逢那个魔头没办法了!”
另一人声音粗些:“若说谢轻逢是魔头,那曲鸣山这个正道败类又算什么?要我说啊,人家藏镜宫这几年也没干什么坏事,正道识人不明,自作自受罢了。”
细声者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算了,反正大人物们怎么争都跟我们这些人没关系。不过谢轻逢居然真的当着正邪两道的面承认自己喜欢师弟,看来那个师弟是有几分手段的,居然能把魔头迷成这样。”
听到此处,季则声连东西都不吃了,竖起两只耳朵,谢轻逢听她们编排自己,倒也没什么表情。
粗声者道:“何止啊,听说那谢轻逢连宫主之位都愿意拱手相让,他师弟只要说两句好话,他就晕头转向什么都忘了,据说两人日日宣淫,那动静大得不得了,全藏镜宫的人都能听见,妈呀,狐狸精也没那么厉害吧?”
谢轻逢:“……”
季则声:“……”
二人对视一眼,又听那细声者道:“可这等秘辛,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粗声者道:“不瞒你说,那个藏镜梦丹青太太好像是内部知情人,所以她一出新作我就买了,新刊印的画本里就是这么说的,冷酷暴君和小狐狸精。”
“什么画本?”
“《藏镜宫里的日日夜夜》。”
谢轻逢:“?”
季则声:“?”
那二人一问一答,很快就没了声,不知是不是在偷偷看画本,季则声东西也不吃了,压低声音道:“污蔑……这是污蔑!”
谢轻逢同意他的说法:“就是,明明只有西陵家主听见过。”
季则声没想到他还敢提这件事,脸都快丢尽了:“……那还不是因为你?”
谢轻逢道:“是是是,我们小师弟才不是小狐狸精,是师兄定力不好,都怪师兄。”
他坦坦荡荡,季则声反而不好发作,沉默半晌,看在谢轻逢给他剥虾剥蟹的份上,说了句“算了”,又转过身去继续吃东西。
右边是个男人,正和几个美人饮酒大笑,下流话一阵一阵的,谢轻逢吃了点水果和烤羊,就放了筷子。
此时却听场中传来管弦丝竹之声,幽幽琴声中,红衣美人抱着琵琶出来跳舞,刹那就将场中的目光吸引过去。
一舞毕,乱哄哄的人群也静了下来,卖场的人出来讲了规矩,又留了彩头,没一会儿就开始卖东西。
物件从小到大,从贱到贵,什么东海的龙珠龙鳞龙筋,丹药法宝,无一不有,样样俱全,谢轻逢盯着卖场,买了一条龙筋,几片龙鳞,季则声看得眼热,却没什么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