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薛晋荣对着陈俞跪了?下去,“昔日,赵皇后戕害嫔妃,圣上为了?给彼时的宛妃做主,将赵皇后幽禁数月,后更?是认为其德行有亏,废除其皇后之位,如今,臣没?有旁的请求,只希望圣上能公允地处理?此事。”
陈俞面色阴沉的听他将这?话说完,尽可能地压下心头火气道:“你?的意思朕知道,只是废后之事非同小?可,朕需要时间斟酌。”
他如此说了?,便是依旧不想让步。
薛晋荣虽然瞧出?陈俞的意思,可他却也不肯就此放过贺宛,依旧道:“德行有亏之人,何以母仪天下,这?亦是圣上从前说过的话,臣不明白,此事,圣上还需在何处斟酌?”
见他如此咄咄逼人,陈俞总归是陈国君主,原本对薛晋荣一再?忍让一是因为他手?中?兵权在握,二则是因为在这?事上边陈俞确实理?亏,可如今薛晋荣全然不顾及他的颜面,不管他如何好言解释,他依旧步步紧逼,陈俞自然也无法再?继续忍耐。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难道如今朕要做何事还要先?跟你?交代清楚不成?”
薛晋荣咬了?咬牙,只能道了?句“不敢”。
陈俞也并不想再?与他多言,只冷笑道:“既然不敢,那还杵在这?儿是做什么,还不给朕滚?”
薛晋荣知晓即便他再?多说什么,陈俞也断然是不会惩罚贺宛了?,只能愤然退了?下去。
而陈俞的怒火显然也不曾消解,他直接将文锦唤了?进来,“没?想到今日竟是被一个昌庆宫的宫人如此戏耍了?一番,既然她为了?陈意能做到如此地步,那便就成全她,掖庭狱的那些刑罚,个个都须得让她好生受上一受。”
文锦也没?曾想到那小?姑娘瞧着方才不过十四五的年纪,一双圆眼瞧着水灵灵的,一看便是个心思单纯的,却有这?样的心机与魄力,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虽说可怜,但却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只是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道:“掖庭狱的刑罚样样都是极为折磨人的,那宫人大约是受不住这?些的。”
“受不住也要受着。”陈俞冷声道:“等她死了?,送去昌庆宫便是。”
文锦懂了?陈俞的意思,应下后便退了?出?去。
赵筠元在掖庭狱里边并未等太久,文锦安排的两个宫人便走了?进来。
那两个宫人也不多说什么,只依照文锦的吩咐,从墙上拿了?刑具便要对赵筠元动?手?。
他将烙铁放入发红的炭火中?烧了?片刻,等烙铁很快变成与烧红的炭一般,他便几乎毫不曾迟疑地用那烙铁贴近赵筠元。
赵筠元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那烧得通红的烙铁便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焦红的印子,深入骨髓的痛感让她即便咬紧牙关也禁不住发出?闷哼的声音。
“等等。”她开?口想说些什么,可这?两个宫人却仿佛未曾听到她的声音,只继续举起烙铁在用力压在她的身上,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烧焦的气味混杂进狱中?原本腥臭的气味中?,更?是令人恶心欲吐。
又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赵筠元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来,她咬牙抬眼看着那准备继续行刑的宫人,艰难开?口道:“等等,我要见圣上,我有话要与他说。”
赵筠元原本以为,那两个宫人听完这?话至少会有些反应,可谁曾想到那两个宫人仿佛未曾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继续动?手?行刑。
因为他们从文锦那里得到的吩咐是只要将赵筠元折磨至死,便就足够了?。
他们在宫中?多时,自然明白不应多管闲事的道理?。
而此时,陈意已经与昌庆宫门?前的守卫说明意图。
“这?……”守在门?口的几个守卫显然也有些迟疑。
若是旁的时候也就罢了?,最近这?段时日昌庆宫实在不算太平,他们也不想招惹事端,所以才一脸为难。
清墨见他们不肯松口,皱眉道:“殿下如今虽然被幽禁,可却还是广陵王殿下,亦是圣上的亲弟弟,既然说了?要见圣上,便是有要事要与圣上言说,你?们只需前去禀告便是,这?般支支吾吾,若是耽误了?时间耽误了?事,我只问你?们,你?们可担得起这?责任?”
几句话便将那些个守卫堵得哑口无言,他们面面相觑了?一番,最终是那个领头的守卫将这?事应了?下来。
那守卫手?脚倒是快,不消多时便到了?昌庆宫。
只是被文锦拦在了?殿外,“圣上这?会儿心情不大好,若是小?事,便不必去惹他烦忧了?。”
守卫迟疑道:“是广陵王殿下相见圣上,说是有要事要与圣上言说,至于这?事到底大不大,奴才也就不得而知了?。”
“昌庆宫的事……”文锦皱了?皱眉头,很快想到还被关在掖庭狱的赵筠元,便明白陈意此时要见陈俞是何意,他往殿内瞧了?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且在这?等一等,我进去向圣上禀告吧。”
守卫闻言面露喜色,连连说了?好几声“多谢文锦公公”。
文锦踏入殿内,脚步便不由得放轻许多,腰身也压得极低,等走到陈俞跟前才行礼道:“圣上,昌庆宫那边来了?人,说是广陵王殿下想见您,您看……”
陈俞显然并无兴致见他,头也未抬道:“不见。”
文锦应道:“是。”
正欲退下,却见陈俞忽然道:“等等。”
文锦停下脚步,恭敬等着陈俞吩咐,而陈俞面上却多了?几分嘲讽,“没?曾想他对这?个宫人竟是如此在意,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他,他要见朕,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