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俺,俺什么都不会说。”徐红岩大叫。
“杀你?如何会杀你?还得你带路指认凶手呢,我们巡警做的就是保境安民缉凶的活计!”
“……”
徐红岩心说:缉你奶奶个头!
……
赵传薪和巴雅尔孛额这段行程走的不快。
马背上的巴雅尔孛额抬头望了望天:“快晴了。”
赵传薪没说话。
巴雅尔孛额吞吞吐吐:“你送我的酒壶…
…”
赵传薪的火柴总是被风熄灭,他暗道应该搞的打火机,好不容易将烟点上,闻言嘴里的烟好悬掉地上。
他咳嗽一声:“要不然你还我得了。”
巴雅尔孛额立即摇头:“此物合该落入我手中。”
赵传薪没明白他的意思:“巴雅尔,你这老家伙,应当真的懂那些驱魔之类的妖妖道对吧?”
“什么妖妖道?”巴雅尔孛额很不高兴:“我信奉神明。”
“额……”赵传薪又问:“那你是正经萨满对吗?”
“我是萨满这点确信无疑,自然正经。”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赵传薪看到了什么,自己都不能确定。
而巴雅尔孛额看到了什么,他不想说。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知道些事情。
赵传薪将银酒壶送巴雅尔孛额,是觉得这老头干了一辈子跳大-神,应当有些神神叨叨的真本事。
巴雅尔孛额不还银酒壶,是觉得这东西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乌鸦在天空盘踞,“哇”“哇”的叫着。
旁边田垄里有个孩子,捡起地上的石子,徒劳的朝天空投掷,驱赶乌鸦:“滚滚滚,乌鸦在谁家头上叫,谁家就要死人!”
尽管乌鸦的高度,是孩子难以企及的,可巴雅尔孛额还是马上制止:“休得胡闹,鸦神只是在报警,赶紧回家去……”
他担心这些孩子懵懂无知,会触犯神灵。赵传薪看着,觉得这老头有些意思,杀人不眨眼,却也有怜悯心。
一群鼻涕娃朝巴雅尔孛额扮鬼脸,轰然散去。
一只乌鸦落在了路旁的树上,旋即又有数不清的乌鸦随之而来。
巴雅尔孛额眼中的敬意溢于言表。
赵传薪驱马来到树下,取出一块牛肉,拿藏刀片了一小块放在掌心。
巴雅尔孛额说:“鸦神不喜与人接触……”
话还没落,一只红嘴巴的乌鸦扑腾翅膀飞了过来。
它落在赵传薪的袖子上,低头啄食切碎的牛肉块。
巴雅尔孛额:“……”
他第一次见,乌鸦如此不畏人。
然后,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呼啦一声,乌鸦成群结队围着赵传薪盘旋。
赵传薪将牛肉切的稀碎,天女散花的撒去。
这让巴雅尔孛额再一次确定,赵传薪与各路神明,有着某种神秘而独特的联系。
既如此,那银酒壶送给他,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呢?
两人又不说话了。
赵传薪在前头走,后面乌鸦还跟了一段路程。
乌鸦这种鸟,有些地区认为它吉利,有的地区则觉得它丧气。差百里地,或许就有两个风俗。
同样一件事,你可以理解为报丧,也可以理解为预警。
然则扒掉神神叨叨的外皮,乌鸦不过一种比较聪明的还喜欢食腐的鸟罢了。
两人继续前行,太阳西斜的时候,已经快到朝阳府了。
两人见路边有一对乡下的鸳鸯,在路边欲拒还迎,羞羞怯怯,保持一定距离说着悄悄话。
巴雅尔孛额这个老不修的看的很起劲儿。
赵传薪调侃说:“咋地,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