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嫌你。”得了香吻的沈翊,美滋滋的把闻姝吃剩下的烤地瓜吃了。
“呀!紫色的。”闻姝剥开皮,刚才那个?是橘红色的肉,这个?是紫偏黑色,因此也得名紫薯、黑薯。
“我也许久没吃黑薯。”沈翊瞧着?她?面上新奇的喜悦,像极了儿时看见琉璃灯盏时的模样,他的胸腔软成了水,成亲半年了,还能看见这样鲜活的闻姝。
与他成亲,没有消磨掉闻姝的生?机,身为她?的夫君,这是值得骄傲之事。
“我还是第?一次吃黑薯。”闻姝咬了一口,“红薯更?软,黑薯更?糯,都好吃。”
“你尝尝。”闻姝捧到沈翊唇畔。
“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沈翊只咬了一小口,在褚先生?那喝多了茶,肚子还是满的。
“行,待会还有烤栗子。”闻姝捧着?黑薯,掰了一小块给踏雪。
沈翊用帕子擦着?手?,“其实烤芋头?也不错,儿时入冬后,我和周羡青同别的孩子,偷拿家里的红薯芋头?去外边挖灶烤熟就吃。”
即便家里不缺吃喝,可小孩子就喜欢做些偷偷摸摸背着?大人的事,好像那样吃着?更?香。
“你小时候这么顽皮,母亲有没有用鞭子追着?你打?”闻姝听着?格外新奇,那是她?从未有过的童年。
“母亲忙着?商行的事,没空管我,倒是先生?傍晚会来寻我,带我洗干净身上的脏污,不叫母亲晓得,”沈翊说着?这些,眉眼间有些寂寥,“先生?很像我的父亲。”
即便日日喊着?顺安帝为父皇,沈翊也从未将他当成自己的父亲,父亲这个?角色,被先生?替代了。
“真好。”闻姝眼里的向往被惋惜所?替代,魏家那把大火,害四哥失去了所?有爱他和他爱的人,就是屠尽魏家满门都不足以泄愤。
冤冤相报何时了,可冤若不报,此生?难了。
“吃完手?上这个?就别吃了,地瓜吃多了胀气。”沈翊眼底的神色转瞬间就消散,不想破坏此时大好的气氛。
过了十年,他已能平心静气的提起,当然,那是在闻姝跟前,在魏家人面前,永远也无法和解。
“知道?,对了,今日如黛给我写?信来着?,她?和徐大人已经说开,听说徐大人不在卫家门前跪着?了。”
“今日见着?正则了,”沈翊在闻姝对面坐了下来,“瞧着?精神萎靡,被褚先生?训了,说教他的全?喂狗肚子里去了,连家事都处理不好,让人失望。”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每一位立志科举的学子必学之论,也是被先生?反复教的。
闻姝吃完黑薯,在铜盆里洗手?,“褚先生?训得这样厉害?那徐大人还不得难堪。”
“褚先生?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看他能不能听进?去,姻缘乱成一团,希望他在政务上点心吧。”沈翊并不觉得褚先生?那样说有什么不对,爱之深,责之切,褚先生?向来看重徐音尘,要是褚先生?不训斥他,才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罢了,看个?人造化。”很多事,身不由?己,命中?注定。
两人吃饱了,可烤得东西还剩下一堆,闻姝就让月露端下去分发,天气这样冷,吃点烤地瓜暖暖身子。
这晚两人早早就睡了,因为次日除夕格外繁忙,闻姝一大早就起来处理王府事宜,即便不用她?动手?,都是些动动嘴皮子的事,可嘴皮子也要磨破了。
王府内外各司其职,洒扫一新,张灯结彩,闻姝在和罗管家商议年后需要拜访的人家,虽说沈翊是王爷,但年纪小,还是有不少皇亲国戚需要走动,除此之外,还要给王府上下准备新年开工礼,也就是压祟钱。
闻姝起来后,沈翊也起来,在书房写?桃符,写?了几版都觉得不佳,索性就给王府的院子都写?上了,挑了一对最好的挂在王府门前。
用过午膳,闻姝就坐在妆奁前梳妆,晚上有岁除宫宴,明日还有岁旦宫宴,总之这两日都得在宫里待着?。
“瑞王被恩准参加今明两日的宫宴。”沈翊才从凌盛这听得消息,走到闻姝身后。
“为何?不是说禁足三个?月吗?这么快就放出来了?”闻姝吃了一惊,略微偏头?看沈翊,给她?画着?眉的竹夏手?下一抖,画歪了。
月露忙递上热帕子,给闻姝擦净,重新画眉。
沈翊走近点:“太后说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瑞王不在不合适,就特许他出来两日,但都已经放出来,又正值新年,怕是很难再禁足了。”
“又是太后,”闻姝冷笑一声,“六个?月减为三个?月,这才不到两个?月就放出来了,宫宴都许他参加,岂不是要告诉百官,你的伤白受了。”
沈翊的伤都还没好全?,瑞王就给放出来了,魏家当真是好手?段,白白让沈翊遭罪,闻姝想想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