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没说话,只默默听着卫如黛倾诉,这些话,她一定憋了很久在心里。
“他虽次次站在我这边,可他始终没有解决我和婆母之间的矛盾,反而越闹越大,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决,我们才新婚,就闹得这样?不?堪,我不?敢想以后。”
“姝儿,我出阁后,收敛了浑身的刺,也想做一个柔顺,讨人喜欢的儿媳,可我做不?到,我学不?会女红,学不?会下厨,我没有你和?绮云这样?的巧手,若是?你和?绮云,一定能讨得她的欢心吧。”卫如黛的语气有些失落,她真的很?努力的想去做一个好儿媳,可她失败了。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有你的独到之处,我和?绮云也不?会武,”闻姝不想她这样自怨自艾,“大周有很?多柔顺的儿媳,可却只有一个卫如黛,你是?独一无二?的。”
会女红会下厨的女子如过江之鲫,但会武的女子却寥寥无几。
卫如黛就像是?广袤平原中长出来的一棵树,本该向往无垠的天空,拼命往上?长,可徐夫人想要的儿媳是?平原中随处可见的草,便想办法砍断大树的枝丫,削去树冠,想让树变成?一颗草。
卫如黛弯了弯唇,“我不?讨厌这样?的自己,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不?怪徐夫人,不?怪徐音尘,我们有缘无分罢了。”
对错难断,多年情愫只余一句有缘无分。
当?晚,卫如黛悄悄地回到了卫家,不?想再打扰闻姝,之后几日,徐音尘没再来过燕王府,却在卫家门前跪着,可卫大夫人不?仅没被?徐音尘感动,还叫人拿扫帚将他赶走,一点情面都没留。
即便这样?,徐音尘还是?不?肯和?离,但卫家也不?想真闹到官府去,两人就这么拖着。
本就是?年底,闻姝这边也特别忙,这是?她成?亲后过的第一个年,作为“新妇”,她要处理的事太多了,皇家的规矩礼仪本就繁杂,她也没功夫一直操心他们两人,总之有卫大夫人护着如黛,也出不?了岔子。
沈翊的伤总算是?好得差不?多,太医不?必日日来请脉,闻姝便把他心心念念的古董羹安排上?了。
“你的伤还没好全?,没叫放太多辣。”话是?这样?说,但汤面上?仍旧飘着一层红彤彤的辣椒,免得他日思夜想。
“可算是?解了馋,味道不?错。”沈翊迫不?及待地从锅里捞起一片滚烫的藕片塞进了嘴里,辛辣刺激着味蕾,格外?满足。
闻姝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意,“慢点吃,像个贪吃的孩童。”
沈翊夹了一块藕片给闻姝,“你先前伤着手,才忌口半个月,还不?是?心心念念想吃酸辣鱼,我这都忌口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药几乎没停过,沈翊嘴里比苦瓜还要苦。
“是?是?是?,委屈我们王爷了,多吃点。”闻姝捞了羊肉片进沈翊碗里。
各色菜品放入古董羹,骨汤沸腾,冒着“咕咚咕咚”的气泡,古董羹也因此得名。
氤氲的热气往上?漂浮,云雾缭绕,屋外?大雪下个不?停,屋内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热腾腾的古董羹,吃得面颊绯红,别有一番滋味。
沈翊盼了这么久,厨房特意多准备了一些菜色,才吃到一半,沈翊满足地喟叹一声,“痛快,要是?能来杯酒就更好了。”
闻姝瞟了他一眼?,“别给我得寸进尺,太医说了还不?能喝酒。”
“我就说说,不?喝不?喝,我喝茶。”沈翊这次大难不?死,捡回来一条命,也格外?惜命起来,不?敢违拗太医的意思。
前半段两人都顾着吃,吃了个半饱,就都不?急了,一边闲聊,一边等?锅里的菜熟,闻姝端起酸梅饮喝了一口,解了点腻,“新年规矩繁琐,我明日打算去长公主府一趟,向义母讨个经验。”
“明日是?今年最后一个大朝会,我得出席,又得早起,许久不?曾上?朝,骨头都犯懒。”沈翊受伤无需上?朝,又不?能练武,因此每日都搂着闻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到日上?三竿,这样?的日子过多了,真是?起不?来一点。
“你还知道偷懒了这么久,”闻姝咽下嘴里的鱼片,“话说如黛和?徐大人的事,会影响到你吗?”
“我一向公私分明,他若做不?到,我也不?缺这一个人。”现在沈翊手底下已经有不?少得用?的幕僚朝臣。
“但他是?最初跟随我的,我仍旧会器重他,就看他自己能不?能上?道。”虽然徐音尘没处理好家中的关系,但在朝堂上?,他有几分本事,沈翊不?可能因为他和?卫如黛和?离就不?再用?他。
闻姝颔首,“这样?就好,如黛也说了和?他好聚好散,不?必闹得太僵。”
这件事论对错不?如说天意弄人,定都不?大不?小?,往后见到,还是?能点个头问个好,不?是?做仇家。
“不?是?说他不?乐意和?离?能离得了吗?”沈翊把烫熟的肉片夹到闻姝碗里,闻婉的碗就没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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