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人家?好不容易跳出?了狼窝,谁想回你们这虎穴,陶家?竟是?这样家?风,简直闻所未闻。”
“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怜妮子?所嫁非人,挨了一年的打,娘家?竟也不闻不问,真是?狠毒。”
“富贵人家?竟然还虐待女儿,真是?开了眼?,陶家?是?吧,往后咱们可得躲着走,别惹着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家?可是?连亲生女儿都?能逼死。”
越来?越多的尖利骂声钻进陶夫人的耳中,她胸口起伏,又羞又恼,就连管家?都?一脸菜色,从没这么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这下好了,陶家?在定都?是?出?名了。定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儿少说围了几?十上百人,还有附近住着的百姓端着饭碗踮脚来?凑热闹,不消片刻,陶家?这档子?事就得传遍定都?。
陶夫人被嬷嬷扶着才没气倒,盯着陶绮云说:“绮云,你可想好了,没了娘家?倚靠,你一个姑娘家?在外被人欺辱了也无处诉苦,从前的事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回家?,我?还是?会好好待你。”
在当下,一个没有娘家?倚靠的女子?大多是?凄惨的,可再惨,也不会比死更难了,陶绮云抹了一把眼?泪,“陶夫人请回,往后我?与陶侍郎再无瓜葛,你们的女儿已经死在南临侯府。”
闻姝不欲再与之?纠缠,说道:“绮云有本王妃照料,陶夫人大可放心,陶家?往后若是?再要纠缠,陶侍郎如此亏待亲生女儿,仔细被御史参奏。”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都?不齐不了,如何能治国?这也是?为何世族大多好面子?,流言蜚语多了,亦会影响仕途。
“好,你攀上高枝了,我?们陶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佛。”陶夫人冷哼了声,转身就走,不想待在原地受人指点,哪怕是?瑞王的吩咐,她也不想在这里被人辱骂,一个庶女,哪里值得她这样做。
陶家?人如丧家?之?犬,灰溜溜的走了,纷纷扬扬的雪下得大了,围观的百姓也陆续散开,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很快,雪花将凌乱的脚印遮掩,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绮云,我?们进去。”闻姝扶着她往回走。
上了台阶,两人看见了站在门槛后的周羡青。
周羡青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回到厢房,闻姝给?绮云递了帕子?,“擦擦眼?泪,闹了这么一场,往后陶家?应当不会再来?了。”
“姝儿,谢谢你。”心内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陶绮云这辈子?都?还不清,她这条命,是?姝儿赋予的。
闻姝笑了笑,“咱们是?姐妹,不说这话,往后你就可以真正的做自己了,恭喜你。”
能帮到好友,闻姝自个也是?欣喜的,从前每回去看绮云心里总是?难受,从此以后就不必难过了。
陶绮云弯唇轻笑了下,肩上的担子?好像一下子?就卸了下去,往后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哪怕日子?苦些,吃糠咽菜都?行,总好过日日受着非人的折磨。
这事处理完,闻姝心里的石头又落下一个,神情也轻快起来?,她在善兰堂吃了一碗煮好的饺子?才离开。
回到王府,才进兰苑的院门,就见沈翊坐在廊下,眼?巴巴地盯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那双眼?睛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透进了光。
闻姝笑笑,“坐在廊下不冷吗?下着雪呢。”
她上前,解开披风让月露拿下去,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雪花。
沈翊也不说话,就用那一双犀利的眼?神睨着她,仿佛是?在控诉闻姝回来?的这样晚。
闻姝觉得好玩,用冰凉的手捂住他的俊脸,“给?我?暖手。”
沈翊冻得一个激灵,脸黑了下来?,拽着她的手往怀里揣,“冷也不晓得带手炉。”
“你慢点,我?也没想到突然下这样大的雪,”闻姝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收回一只手,接了竹秋递来?的一盏热茶汤,喝了几?口,暖暖身子?才说,“今日陶家?来?人,耽搁了会,又在善兰堂吃了碗饺子?。”
沈翊的指腹搓着她冷冰冰的手,“我?还没用午膳,你吃独食。”
那语气幽怨的,活脱脱一个“怨夫”。
闻姝吃惊地启唇,“你没用午膳?这都?几?点了,怎么一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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