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缘分吧,谁也阻拦不得,兴许他们能改变这天下的格局,结束这纷乱的世道。
悬在沈翊心尖的刀子被移开,他语气郑重,“必不负侯爷所托!”
永平侯拍了拍沈翊的肩。
沈翊的路不好走?,闻姝的路更难走?,这两人凑到一块,前路血海荆棘,可终点未知,不如?就赌上?一把。
沈翊留永平侯在王府用晚膳,但永平侯要回侯府。
永平侯一走?,沈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凌盛,“方才听?见的就当没听?见。”
凌盛一直守在门?外,他会?武,耳目比一般人灵敏,说不准听?到了什么。
凌盛躬身抱拳,“主子放心,属下什么都没听?见。”
凌盛跟在沈翊身边这么多年,忠心无需质疑,沈翊还要提点一句,无非是因为这件事非同一般,凌盛更不敢大意。
沈翊颔首,进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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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侯回到侯府,先去青山院换了常服,章氏得知消息前来求见,永平侯却没见她,而是喊来管家打听?‘媵妾’一事。
从管家口中得知确有其事时,永平侯更是不愿见章氏,反而下令解了南竹院的禁足,章氏得意太久,早忘了分寸。
用过晚饭,永平侯去了兰苑。
闻姝还不晓得永平侯回京之事,乍一瞧见愣了半晌才行礼,“父亲,您回来了。”
永平侯打量了眼精致辉煌的兰苑,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是沈翊安排的,或许沈翊是对的,和他在一块,闻姝能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坐吧,赐婚这样?大的事,也没提前和我通个气。”永平侯也知道怪不得闻姝,他这个父亲,本就是不合格的。
闻姝略有些战战兢兢地沾了半张椅子,“父亲生气了吗?”
永平侯望着她,眼中神色复杂,“没有,燕王或许是个好归宿吧,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我愿意的。”闻姝点点头。
睡着的踏雪听?见动静起身,从高几上?跳下来,在地上?扒拉前爪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歪头看着永平侯,对陌生来客很是好奇。
“那便好,这些年,我没照顾好你,有愧于你的母亲。”永平侯垂首望着踏雪,什么时候兰苑多了只?猫他也不晓得。
夜晚很静,沁着凉意的晚风拍打着窗棂,拂过闻姝的面?颊,她没说恭维的话,问道:“父亲,您喜欢过我娘亲吗?”
人人都说父亲金屋藏娇,对兰姨娘是如?何如?何的好,可闻姝从未感受过,只?觉得那是大梦一场。
永平侯没回答,只?说:“你娘亲是一位奇女?子,可惜命途多舛,你很像她。”
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心智,当年闻姝从台阶上?那一摔,永平侯便忧虑日后护不住她,珠玉迟早都会?散发光芒,只?希望闻姝的命运,会?比兰泱好些。
没有回答,亦是一种回答,闻姝垂眸,不再问了。
“兰姝这个封号很好,你娘亲姓兰,她亦是如?兰一般清纯高雅的女?子,”永平侯双手撑在膝上?,“我过不了多久就得返回边境,怕是不能看着你出阁了,你出阁后,若有难处,尽可写信于我,我是你的父亲,会?永远护着你。”
闻姝听?得这句话,鼻尖发酸,眼角莹润着水光,微微撇开头,心中忽然生出了无限的委屈,从小就没得到父亲的庇佑,她都要出阁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永平侯心绪也不高,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和闻姝说,没坐一会?便走?了。
闻姝站在门?口,望着父亲的背影,陡然发觉,从前觉得高大挺拔如?山的父亲,似乎微微躬起了身,不再似从前那般风雨不侵。
岁月不饶人,再挺拔的山峰,也会?有倒塌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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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音尘今日当值,踏月而归,回到院子里,却见屋内还亮着烛火,他推门?进去,卫如?黛在灯下做针线活,听?见动静忙抬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