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枝垂眼望去,却发现他身前的骨牌竟一时都不见了。若她刚刚没有站在屏风旁观察,倒真会认为自己误会了他。
不过下一秒她便轻笑出声,视线落至容玉珏压在手腕下的衣袍——
一向平整的袖内,此刻却鼓鼓囊囊的。
窗棂外玉珠重砸,乌云翻涌,烟峦润雨下,那脸生的女子轻笑了声。因着她脖子微倾,耳侧随意挽起头发的珠簪微微勾勒出她面容的轮廓。
宋鸾枝却只是侧眸看了一眼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宋汝善打断。
“阿姐,其实汝善本是想尽早回府的,都怪都怪崔渡山!”
正抬起茶杯欲小酌一口的崔渡山突然被提,脸色茫然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黑着半边脸冷笑了声:“好你个宋汝善,亏我刚刚还花了半个多时辰告诉你那图纸的大概意思,现在竟就把我给卖了。你良心呢?”
“良心?良心都被某个刚刚故意拿点大的骨牌针对我的某个人给吃了!”
宋汝善似被气得不轻,双手叉着腰别过脸怨道。
却正正好对上宋鸾枝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宋汝善,到现在你都还想着你那骨牌呢?”
“阿姐我真的错了。”
“好了。”
僵持下,那窗边女子忽然起身,宋鸾枝抬眼望去,这女子虽只穿了件素青长裙,不聊确实一等一的好,像极了蜀地特有的重莲绫,丝细光润,做工精致。
她眸色一沉,细细打量着。相比眼前这名女子,便是那名丝绸商的女儿了。
“宋小姐,是玉娘的错。”
蜀地那名丝绸商姓秦,眼前人,应是秦玉娘。
“是我提议宋二小姐玩骨牌消磨时间以便等待宋小姐到来的。”
女子声调温和轻柔,胜如弱水。神态悠闲轻灵,单站在那便儿自有一股脱俗清雅之意。
屋外萧萧雨声下,窗外梅树敲打。屋内却听得她吐语如珠,竟一时让原本生起心烦之意的宋鸾枝瞬时静了下来,只朝她细望了眼。
“你说是为等我而来,你又是怎知我一定会来?”
瑟瑟几响,秦玉娘闻言疑惑侧了下头,语气却仍是恭敬:“是世子大人告知于我,让我在此等候宋小姐。”
下一秒,轮椅声在耳侧响起。
容玉珏趁其不注意,已经紧紧贴在宋鸾枝身侧,直到衣衫间再无空隙。
“卿卿,我已然告知沈怀青,在你知道一切后来寻我,难道他忘记了吗?”
宋鸾枝哑言。
没忘记,告诉是告诉了。
只是换了种方式罢了。
一直站在身后的谢净真闻言略显惊讶,凑到她耳畔低语:“师父,我、我并不知道表哥
是世子底下的人”
“无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