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唱一和,言辞颇有?气势,引得朝中几位清流外?围官员低声附议。
听到此处,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兰青何终于开口,语气沉稳:“殿下,清流众臣质疑此案证据不足,然微臣手中所持罪证,足以证明程筑等四族谋逆事?实。请容微臣呈堂。”
穆乐宸微微颔首:“兰卿,请。”
兰青何轻轻拍了拍掌,大理寺侍卫立即将一摞卷宗送入殿内,整齐摆放在案几上。兰青何上前一步,手抚卷宗,沉声说道:
“此为程筑与突厥契丹人?往来书信,信中明确提到欲截我北境粮道,破我军心。此外?,白?暨资助程筑银两的账册亦在其中,每一笔款项清晰明了。更有?程筑家?中搜出?的密函,内容为商讨刺杀陛下、陷害阮丞相?之计。”
他顿了顿,目光冷冷扫向清流官员,语气加重:“这些证据,皆由微臣遵太子殿下之命亲自查明,内容详实,绝无虚假。”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太子如此年幼,竟已经能识人?善用,还更是未雨绸缪、心思缜密,让人?去搜集了那?么多实证,好压得罪人?翻不了身?
不愧是他们那?位皇帝陛下亲自培养的继承人?,果然是不容小觑,将来更是前途无量。
有?了这个念头,下头好几个原本觉得太子年幼不堪用的官员也都改变了主意,对太子的好感也渐渐高了起来。
镇北王目光微冷,上前一步沉声道:“此案证据确凿,俞朔、白?暨等人?勾结外?敌、意图谋逆,其罪昭昭,岂容置疑?尔等清流官员,竟还敢为逆臣辩护,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韩昱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殿下,臣并非为逆臣辩护,只是……只是质疑证据来源是否可信……”
陆观也连忙拱手:“是啊,若证据来路有?瑕疵,岂不贻笑?大方?
”
倒也不是他们鲁莽,委实是先前早就折了程太尉,如果再救不出?来白?暨,那?他们清流可就真的没人?了,只剩下他们这些小官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若还不放手一搏,那?岂不是只能自己等死了?
兰青何冷笑?一声,目光如炬:“陆大人莫非不信大理寺之职守?这些证据皆由在下亲自核查,字迹笔迹、账目来往,已与当事人对照无误。若陆大人?心存怀疑,不妨亲赴大理寺核实。”
此言如针,刺得陆观一时语塞。
世人?皆知?兰寺卿行事?妥当更有?功绩,且他是兰太傅膝下长子,又是天子近臣,谁人?胆敢去质疑他?
镇北王目光一凛,接话厉声道:“此案证据确凿,尔等再三质疑,难道是心虚不成?韩昱、陆观、苏文珩,今日之言已近僭越,孤劝尔等适可而止,莫要引火烧身!”
清流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穆乐宸目光冷冽,从主位上缓缓起身,声音清朗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程筑一案,证据确凿。今日兰卿将证据呈堂,已足以昭告天下。若再有?人?妄言质疑,孤必以国法严惩!”
他说罢,看向兰青何:“兰卿,此案证据是否已备齐?”
兰青何拱手道:“回禀殿下,证据已齐。程筑等人?之罪昭然若揭,然清流众官一再辩驳,意图搅乱朝堂,微臣以为,需速行严查。”
这原本就是他们今日的目的,自然不能错过?了去。
穆乐宸微微颔首,沉声道:“即刻下令,韩昱、陆观、苏文珩等人?,押入大理寺,由兰卿主持审问。若有?通逆之罪,一律严惩不贷!”
“是!”兰青何拱手应命。
清流众人?听到此处,面如死灰,再不敢辩驳。
这下好了,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谁能想到太子竟将皇帝那?雷厉风行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的啊,他们这还只是出?言问询几句,谁曾想便被抓了住。
-
晨曦微露,城门洞开。
战旗猎猎,铁骑铿锵,金甲银甲交辉,宛如滚动的铅云压境。
最?前方的定国公?温玉,玄甲银须,神态肃穆,稳坐马背,仿若一尊战神降临。而他身侧的霍若宁则轻甲青袍,眉宇间藏着几分焦灼与急切。
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百姓。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来:
“定国公?是真正?的大英雄!守得了北境,护得住百姓,真是咱们的顶梁柱!”
“英国公?少年英才,能文能武,边关大捷,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的人?,咱们大渊朝多几个,日子还能不太平吗?”
孩童欢呼雀跃,妇人?们递上锦缎与馒头,甚至有?人?在街头焚香祈愿,感激两位国公?护得北疆无虞。街头洋溢着久违的喜庆与欢愉。
霍若宁却显得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并未驻留在人?群中,而是穿过?城墙,越过?人?群,仿佛望向太庙的方向。他低声问道:“温叔,太庙的消息,您确认过?了吗?”
温玉闻言,目光微沉,点了点头:“嗯,的确属实。皇帝重伤未醒,皇后娘娘独撑朝局,的确不易。三郎,你若心有?挂念,不妨先去太庙。这里有?我应付便是。”
定国公?也算和霍若宁比较相?熟,再加上先前又与阮相?谈心许久,自然也明白?面前的年轻人?心里正?一直念着太庙里头的皇后娘娘。
年轻人?的事?情便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他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