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在青!”万知闲试图唤醒他。
段在青眼神忽而迷茫,忽而清洌,忽而阴沉,喃喃自语,手中灵剑上银光暴涨,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凝出的剑上银光反顺着他的手上皮肤下的经脉流了回去,所过之处一条条狰狞的红痕愈发明显。
“他的灵力要撑爆灵脉了!”二大越过一大的肩膀看到:“李姜和关述都是体内灵力暴涨,关述灵力爆体而亡,李姜却没死,他只是被废了灵脉,死的是他的师兄。”
三小小声道:“我知道了,若是灵力能被引出灌入别的灵脉,药物效用应当能被消除,否则他会灵力爆发自废经脉即刻死去。”
“老段!”万知闲听到三小的话,愣了一下,迅速对帘幔后的人道,“退后,躲好。”
说完他就朝段在青掠去。
“师父!”纪月辞从帘幔后冲了出来,被三小一把拦住。
万知闲靠近,段在青眼中现出一丝挣扎的神色,很快被冷漠代替,他眼中一片虚空,眼底爬上来的血丝随着灵力倒灌发出红光,红痕一路蔓延上脖颈,万知闲一掌拍去,被段在青反手架住,两人对掌,灵力的冲击掀飞了屋中的桌椅,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刑具发出嗡嗡的振鸣响动。
万知闲不退反进,想要将他手中灵剑击散,段在青却五指如钩抓住他手臂,手指上锋利的灵力嵌入血肉,几丝灵力顺着万知闲的身体钻了进去。
万知闲咬牙抵御灵力的入侵,那些灵力找到了灵脉却钻不进去,随即变得暴躁起来,疯狂在段在青体内乱窜,段在青仰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万知闲一惊,卸了防御,几丝灵力立刻顺着他的身体进入,蚀骨削肉般横冲直撞地直抵他的灵脉。
万知闲想撤手,却知道现在自己一离开段在青就得死。
看着昔日老友这个样子,他咬了咬牙,回头看了纪月辞一眼。
纪月辞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尖叫起来:“拦住我师父!他要引走段在青身体里的灵力!”
“万宗主!”一大飞身而上。
一个人影抢在他前面一掌拍在万知闲肩头,将他打的横飞出去,万知闲撞到墙壁停下来,勉强站稳,只见徐平一掌对上段在青,将他手中暴涨的灵力往自己体内引去。
“老段。”徐平手指痉挛,看着段在青苦笑了一下,“我先走一步,去给孙老赔命,他是我老师,也算是我师父了,剩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来收拾吧,我们……我们或许早就走错路了。”
徐平眼中流出泪来,手臂皮肤下一条条红痕显现出来,不过顷刻之间,他衣服下红痕全部汇聚到心脉处,体内散出一阵银光,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段在青茫然的神色缓慢清明起来,看着地上徐平的尸体,吐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师父,你怎么样?”纪月辞挣开三小跑到万知闲身边。
万知闲沉默地摆了摆手,起身走到了段在青和徐平的尸体前,蹲下身去将徐平的双目合起来。
徐平已死,段在青灵脉被废,万知闲心中一阵无力感涌上来,厅堂中会审堂的人都没说话,许久之后三位堂主之一叹了口气:“万宗主节哀。”
段在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大牢里。
四周寒铁散发着凉气,墙壁漆黑,他从硬邦邦的桌上趴起来,墙壁高处有一个小窗,透着光进来,其余地方都是黑的。
他兀自笑了笑。
会审堂大牢的寒霜阵他现在竟然只是觉得有些凉,看来他的灵脉废的很彻底。
两只手被极短的铁链锁在桌上,他动了一下,根本就动不了。
普通人的身体原来是这样的,如此虚弱无力。
“得罪了段院长,这只是为了防止你自戕。”一大的声音响起,段在青这才发现对面还有一张桌子,桌前站着几个人。
“老万。”段在青道。
万知闲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
“徐平……的尸体呢?”段在青问。
“由会审堂暂时收敛。”万知闲回答他。
“……有劳。”段在青道。
他看向一大:“金衣使者还有什么要问我的,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