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绝无可能的事。
现在还不是和她相认的时机。
不对,不能相认,甚至不能让云箬知道他们认出她来了,否则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他们反而要把这件事藏得死死的,这不仅涉及到小师妹,还涉及到庚桑箬,那些曾经在暗地里发生事决不能暴露。
三人抬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确认了这个信息。
白凌寒着一张脸率先转身离去。
之后是沈苍一。
阁楼前只剩下南宫少尘,他抬头看着面前十几年前才建好的阁楼,慢慢踏上台阶,设在阁楼周遭的法阵发出亮光,旋转的符纹亮起,南宫少尘蹲下身,伸出手指一点一点从金色的符纹上抚过。
“师妹……”
他的呓语就像是叹息,混杂在法阵发出的轻声嗡鸣中,只有他自己能听清。
主峰峰顶,庚桑箬进了藏书阁,照例往最角落的架子后面去找白凌,结果扑了个空,角落里散落着几本书卷。
白凌爱来藏书阁打发时间,走的时候都会整理好书卷,从满地散乱的书卷来看,他应该是匆忙间离开的。
“干嘛去了呀这是?”庚桑箬嘟喃着,随手把一册书卷捡起来扔回架子旁的书案上。
“白凌。”谢鸣之的声音响起。
庚桑箬连忙七手八脚把书都捡起来放好,谢鸣之走过来看到是她,肃然道:“你师兄呢?”
“小师兄不在这。”庚桑箬回头见了个礼,“见过师父。”
谢鸣之神色温和了些,语气依旧严肃:“我听说你今天去演武场了?”
“我没有一个人去,师父放心吧,二师兄陪着我去的。”庚桑箬有些不敢看谢鸣之,虽然师父对她很好,从不责骂惩罚,但在她面前却老是板着脸,让她单独和谢鸣之在一起时忍不住会紧张。
上次去学院回来谢鸣之知道她被拖进秘境里的事,冲沈苍一和南宫少尘发了好大的火,还让他们去腐海林受罚一个月,那地方她只远远看过一次,是玄阳宗用来处罚门人弟子的,封着很多妖兽和受刑的罪人,里面彻夜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哭声和惨叫声。
重罚了两个爱徒,谢鸣之却没骂她也没罚她,找了宗门最好的医师给她治疗,她手臂上别说疤,一点儿伤痕都没有留下。
她有时候有点不明白师父,明明行为上对她很好,但不管在任何时候却又都对她很冷淡,除了她主动找上去说要什么,谢鸣之会满足她,却又从不主动跟她说话,平日里找三个师兄也不会找她。
她上次跟云箬说只要自己开口,就可以让她进玄阳宗也不是骗人的,师父确实疼她。
但这和她面对谢鸣之的时候会紧张一点都不冲突,师父他老人家实在是太威严了,让人望而生畏,她也不例外。
“也不用整日待在玄阳宗,但想要出去玩必须要你师兄跟着,莫要再受伤出事让我操心。”谢鸣之板着脸说。
“是,师父,我记住了。”庚桑箬规规矩矩道。
“师父。”白凌从门外走进来,行了个礼,“你找我?”
“去哪了?”谢鸣之问。
白凌淡声道:“无念阁。”
“二师兄的无念阁?”庚桑箬看到白凌来神情灵动了许多,“去那儿干什么?反正除了二师兄没人能进去,那可是他闭关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白凌无奈:“不是去玩,我听说会审堂的金衣使者来了,南宫师兄和他们碰上了,过去看看而已。”
庚桑箬想起今天见到的金衣使者,咄咄逼人的,想到以前师兄和师父告诉自己的,会审堂是个什么可怕地方,忍不住嘶了一声。
云箬怎么和那些人打交道,很晦气的。
改天她提醒一下她,还是不要跟那些人来往的好。
想到云箬,庚桑箬开口道:“师父,我明天可以去看比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