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泰安楼和辰王府递了几回话,谁知道,结果根本没人搭理她。
听着暗卫递来的话,姜静行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痛快,“他真这么说?”
暗卫将头低的死死的,同时双手将玉佩捧过头顶,平静道:“回大人,是原话。”
“行,本公知道了。”姜静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按捺住心头的怒气,挥手让人退下,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沉着脸拾起桌上玉佩仔细看了看。
然后冷笑两声,“你好样的,陆执徐,现在想和我撇清关系,晚了!”
第138章语言直白年鸣英
“送到了?”
“送到了。”
乾一站在阶下,脸上欲言又止,可看着陆执徐的脸色,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而陆执徐脸色极冷极淡,如同天际漂浮的云,风一吹便散了。
他一手去斟茶,头也不抬地问道:“说了什么?”
乾一左手不自觉按上腰间佩剑,他小心觑着亭子里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靖国公只收下玉佩,并未说什么。”
手上微顿,清亮的茶汤晃了晃,陆执徐低下头饮茶,好似根本没听到乾一的回话。
荆州酷暑炎热,他一来一回用了两个月,走时还是正夏,回京时已是初秋,辰王府的景致一成不变,却让人凭空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陆执徐垂眸看向膝前的长琴,心随意动,随手拨弄两下,琴音颤颤,慢慢成了调子。
乾一默默站到亭外一角,觉得有点冷了,便让人回屋取裘衣过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
昨夜落了两个时辰的秋水,清早起来,辰王府伺候的内监便觉凉风阵阵,命人取了厚衣薄裘出来备好,此时陆执徐裹着鸦青裘衣坐在亭子里小憩,身前是黑漆长案,上面摆着香炉古籍,比起骄奢华贵的皇室子弟,到更像是山野间的文人隐士。
年鸣英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副情景。
冒然打断他人抚琴是无礼之举,年鸣英站在乾一身边等着,一道去听亭子里的琴声。
他出身微寒,君子六艺勉强学了个笼统,更别说处处烧钱的长琴古筝了,也是直到有了官身,碍于平日交际需要,才捡起来学了一二。
可比起读书习文这种要下苦功夫的事,音律一道无疑更重天赋。
许是从小就没培养出来这方面的天赋,年鸣英至今也就听个心情,他心情好,就觉得曲子也好,一旦心情不好了,再欢快的琴声到了他耳朵里,也是凄凄惨惨戚戚。
今日无疑是个好心情,年鸣英听罢,只觉琴声清越入耳,泄如流水晓畅。
待到一曲终了,陆执徐一手虚虚压着琴弦,一手去翻案角的琴谱。
年鸣英见此,只好上前行礼,他先客气地夸了两句刚才的琴音,谁知陆执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隐隐不耐。
年鸣英闻弦知雅意,不再说些废话,直接道明来意:“殿下,大理寺和刑部奉旨清查账册上的人,前几日刑部从康家大女婿身上撬开了口子,不少涉案官吏就招了,消息传出去不久,端王府长史就在各处府衙奔走,显然是乱了阵脚。”
乾一听罢,也接话道:“禀殿下,端王前日夜间去了李相府,李相府的下人却说李相抱病卧床,不得见客,请端王过几日再来,看来李相是不愿出手帮端王收尾,殿下何不趁此……”
乾一欲言又止,可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殿下需知,机不可失。”
陆执徐不为所动,只信手拨弄琴弦,偶尔弹出一两个调子来。
“时机还未到,贪污受贿算不得什么,李相避府不管,那些依附端王府的人可不会坐以待毙,若不能一举得手,事后便是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