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老猴子愤怒地发出尖利嘶吼。
有一株特别大的花树,能明显看出那几根被攀折的花枝模样不同,有的断枝处还在往外渗液,有的已经收敛枯干,有的已经在断枝处吐出新芽。
“你能不能看出,这几根枝子分别是什么时候折的?”李寅寅看着尾火虎。
尾火虎摇头:“如果它已经成妖,我可以问它。”
现在,它只是平平凡凡的山中一枝花。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我知道,这种花的特性是只在新枝上开花,旧枝如果开过花,就再也不会开了,要等旧枝自然枯死,过十天,才会从断枝长出新枝。”
说话的是喝了大半盒牛奶的小狸,它的领地意识极强,每天都会在自己那小小的领地上认真巡视一番,像守财奴数着每一朵花,每一个种子,断一根枝子,掉一朵花,它都要心疼半天,都收集起来。
它的领地上有这种花,没有谁比它更了解这种植物的性状。
眼前这株花有五个枝子被折过,最早的那个是十五天以前,其余的根据折断处的情况判断,几乎都相隔五天,最新的那一根,是四天前折的。
“那也就是说,明天就应该有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上来折枝了?”李寅寅问道。
“如果还需要的话,就应该是明天。”小狸非常自信。
临下山的时候,老猴子“扑通”跪在李寅寅面前,声泪俱下:“求大人一定要帮我找出真凶!找出我亡妻的遗骨!”
“别担心,我一定会的。”李寅寅顿了顿,“你的事情也继续做,换成猪血鸡血试试。”
回到客栈,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谭宁又在准备晚上要用的道具。
李寅寅把在山上拍的那几个符咒的照片给他看:“认识不?”
谭宁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几个,都是拘魂咒,你在哪看到这玩意儿的,是邪门的东西。”
“你真认识?”李寅寅只是随便问问,压根没指望他。
“那当然。”谭宁骄傲地昂起头,“虽然,我的道具都是便宜货,可是,我是认真系统学习过理论知识的。”
“你在哪儿系统学习,还顺便学邪门东西?”李寅寅问道。
谭宁振振有词:“咳,这个……学习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有学无类,融会贯通。坏法师要学邪术,好法师更要学邪术,不然怎么知道邪术的漏洞,并且破解。”
“所以,你是在哪学的?我只是要知道这东西的出处,又不跟你抢生意,要是我想找你麻烦,我直接告诉他们,你的法器都是网上买的打折货不就行了。”李寅寅穷追不舍。
谭宁只得说老实话:“云南临沧,我在一个佤族寨子里住了一段时间,跟寨子里的阿祖学的。”
少数民族的各种花式咒语那就多了,不在佛道任何一家的序列里,有的寨子跟寨子之间都不一样,很多口诀都是口口相传,连个文字都没有。
能有这么一个咒文图案,已经算先进了。
李寅寅继续翻看着今天在山上拍的照片,翻到猫骨照片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小奶猫叫,转头一看,是那只小小的银渐层,它忽然跳到李寅寅的胳膊上,用脸蹭了蹭屏幕,照片被划走。
李寅寅划回那张照片,小奶猫愣愣地看着那张照片,歪过头,伸出爪子想要摸一摸,照片又被划走,小奶猫委屈地直叫唤,直到再划回来,它才安静下来。
“这是你妈妈?”李寅寅觉得不可能,那猴子是三十年前被“神仙”传授复活秘法,这猫才出生一个月都不到,怎么可能是它妈妈,再说,哪能这么快就变白骨了……
不对!
李寅寅发现自己陷入了固定思维的陷阱,谁说猫骨头不能换新?谁说肉不能是事先被剔下来的?
小猫刚出生,母猫必然不会离开太远,应该就在客栈里打转。
光老板说上个月,她在搞客栈的软装设计,天天都在屋里,连菜都是请隔壁邻居送一份过来,根本就没空出去吃。
如果是外人在客栈里偷走猫,她肯定当天就能知道是谁进来过,要查很容易。
如果不是外人,而是她自己做的呢?她这有厨房,有刀,要干点什么容易的很。
今天早上龙凤马桶里的液体,也是她这个老板娘下手最方便。
李寅寅手里抱着小猫,躺在躺椅上,一摇一晃,把所有的可能性都串起来。
光老板,越看越可疑。
李寅寅打定主意,明天盯紧她和卫生所小护士,看她们去哪儿。
食材打人啦
前两天,村里还有人早上四点起来看谭宁做法。
第三天,大家都懒得起来了,该干嘛干嘛,还有不少离做法地点比较近的人家嫌吵,门窗紧闭,拉上厚帘子。
马路上清清静静,连路过的狗都没有。
谭宁的专业精神毋庸置疑,就算没有人看,他也能做到老板在和老板不在一个样,该有的流程和动作一个不少,完全没有偷工减料的意思。
按着前两天的习惯,谭宁要做完法以后,快六点才回来,补觉到八点,李寅寅和尾火虎也是在八点左右起来出房门,三人一起吃饭,然后谭宁留在店里,李寅寅和尾火虎去村子里调查情况。
今天等谭宁出了门,光老板也跟着迅速出门了。
她手里拎着篮子,快步向山上走,一直走到山顶上被石板盖着的位置,开始摘花。
把将开未开的花朵摘了十几朵,光老板才转身下山。
她拎着篮子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卫生所,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