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冬青跪在地上,满脸麻木。
“反正我家里也没有男丁了,到我这一代也算是断子绝孙。今日我什么都招,但凡是真的做过,我绝不否认。”
“从柳知县来到此地开始,我便派了人去将他们院中所有的药粉全部扫掉。本来想着直接把这个来第一天就给下马威的知县大人用毒虫或毒蛇咬死,谁知道柳知县和他夫人是个命大的。人没被咬死,反而还给我引来了调查。”
“上一任的知县在窑县做了三年就被调走,原因是他夫人娘家出了力。你们可能会觉得疑惑,为什么明明县令夫人都死了,而她的娘家却还要提拔这个知县。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让一个身材健硕的衙役去引诱他的夫人,不出一个月,他的夫人就红杏出墙了。县令夫人的娘家为了赌住他的嘴,就把他提拔的远远的。同样的,既然他的夫人已经红杏出墙,娘家也就留不得她了。”
“而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上一任县令对我的限制实在是太多。我又不能直接干掉他,毕竟他夫人的娘家实力雄厚,所以我只能把他送走,让他升官。这样的事我不是第一次做,每次用的方法都完全不同。”
“我也抢占过民田,雇人打伤过赶考的学生……总之,只要是碍了我的路,碍了葛家的路,这些人就都不能活了。”
葛冬青讲了许多许多,无论是不是他做的,只要是葛家做的,那都是他做的。
他把所有的罪名都背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没有再讲出其他任何一个人。
窑县的百姓们围观了这一场自述,越是听到后面越是情绪激动,甚至还有不少人拿了臭菜帮子扔了过去。
鸡蛋是舍不得扔的,家家户户吃个鸡蛋都不容易,少有人会把鸡蛋放到臭了还不吃。
要不是因为衙役制止,一些百姓甚至想要提着粪桶过来。
柳扶风默认了葛冬青的做法,葛家这家子之所以能够在窑县横着走,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有县丞这一职位。
没了权力,许多东西都会被瓦解。
到时候根本就不用他出手,葛家自然就散了。
这场堂审过后,柳扶风让葛家赔偿了杨树人不少钱财。
那些从他身上拿走的,都需要还回去。
葛冬青得到了自己应有的下场,按照当朝律法,他不说被灭三族,当族肯定是没几个人了。
临刑前,葛冬青求柳扶风放他夫人肖梅溪离开,并给了和离书。
“我不能让她这辈子都背负着痛苦,这些年我有她陪在身边,也已经完全够了。当初我从杨树人手里把她抢过来这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柳扶风听完他的话,倒也是把肖梅溪放了。
本来肖梅溪因为举证有功,也不用受到多少刑罚,现在也该到了放她离开大牢之时。
肖梅溪离开大牢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将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然后来到了杨树人家门前。
她向前敲了敲门,门童开了个小窗,问她:“夫人,有何事来访?”
肖梅溪脸上的欣喜和激动完全藏不住,但却又有些胆怯。
“我……我是杨秀才的故人。”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恰好杨树人正准备出门,听到门童和肖梅溪的话,他直接转身离开回去了。
而门童看到主人离开,也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家今天不在,有什么事情改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