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秀珍扶着覃彦林靠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塞进一个暖水袋,让他抱在胸口。
“爸爸,这是我给你熬的冰糖梨子水,已经是温热了,你快点喝了。”文欣说着,哭了起来。
文煜也跟着哭。
文静没哭,但眼睛红红的。
邓秀珍压低了声音说:“别哭,要想你爸没事,就一定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两个孩子马上不哭了,还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覃彦林终于好起来了,虽然依然瘦,跟皮包骨似的,但是精气神却好多了,喉咙不痛了,说话不沙哑了,也能起床活动了。
但他根本不出门,也不让邓秀珍他们让别人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孩子们每天正常上学放学,邓秀珍也每天出去找找工作,顺便买点菜。
平时就走动不多的巷子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覃彦林回来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覃彦林的身体终于养得好多了,他才跟邓秀珍讲述了他的经历。
那天,听邓秀珍说因为一个梦,就把钱拿去买了那些不值钱的地。
他有些生气,心里烦闷,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城里没有亲戚,也没有什么朋友,他没地方可去。
就想着一个人静静,于是向着偏僻的河边走。
刚走到塔下时,就感觉头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现自己在一辆车的车厢里,不仅头疼,身边更是一股骚臭味。
他回过神来,观察现身边全是些或疯或傻的人。
他怎么到这里来的?为什么跟这些人在一起?他一无所知。
但他肯定不能就这么呆着,于是他用力推了推车厢,现车厢是铁皮做的,很坚固,根本打不破。唯一的出口,就是车厢门。要想出去,只能打开车厢门。
他趁着混乱,假装被挤到门边试过,根本打不开,应该是从外面上了锁。
车子一直开,从他醒来算起,都开了好几个小时。中间车门打开过一次,有两个人拿着铁棒子开的门,扔进一些食物就打算关上。
大多数的人都哄抢食物,但有一个人想从车门出去。大声说着:“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赶紧放我出去!”
那两人完全不回话,直接对着那个人的头敲了几棒子,下手很重,完全不在意是不是会打死人。
当时那人就倒下了,血顺着车厢流。他吓得动都不敢动。
直到车厢门被关上,他才敢凑近门边,然后听到有人说:“怎么进来了个正常人?”
另一个说:“等会儿交代一声,看是弄死还是怎么着。”
听到这话,他知道遇上事了,赶紧撕烂自己的衣服,一路跟那些疯子一样装疯作傻。
后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砖厂,厂子做着高高的围墙,围墙上还有铁丝网。
车子直接开到厂内,他们就像牲口一样被赶下去,一人扔了一个冷馒头,让他们赶紧吃了。
然后就被赶去做事,有的在砖窑里烧窑,有的运砖,有的码砖。所有的人都得老实做事,不听话就打。
他悄悄观察过,那个在车上吼着让那些人放人,然后挨了棍子的人受着重伤,还被逼着做了几天事,然后倒下了,被那些人拖着扔到砖窑里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