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掌权人不是她,但这几天姜莘怜累得够呛。
不比秦聿沉掌权时间足够长,姜文景杀陆家父子,踩着他们上位,想要坐稳家主之位,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成倍叠加。
她这辈子只有在八岁那年受过一时的苦,其余时候要多悠闲有多悠闲,要多逍遥有多逍遥,没想到长大了一并还给了哥哥。
姜文景与心腹下属于书房召开会议,姜莘怜也顾不上形象了,倒在沙上等着哥哥出来,可等着等着,却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睡着了。
女佣远远地看着她,小声说着:“真像啊,不愧是……”
亲生兄妹。
姜文景的长相集结了爸爸妈妈的优秀之处,也正是他漂亮的容貌,让姜父姜母有了再生一个女儿的想法。
不求像小景这般漂亮,有一半他们都知足了。
结果女儿出生后,父母两人欣喜之余,有些哭笑不得。
“小星星和小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妹妹不像我们,倒像哥哥了。”
“这样也好,”姜母一手摸着儿子的脸,一手轻抚着女儿,笑着说道,“你们看着自己,就能记得身边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哥哥。”
姜文景抱着胖成小猪的妹妹,看她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姜莘怜咧嘴“嘻嘻”一笑,小胖腿扑腾着抱住他的头,张嘴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小小一只却是个实打实的坏心眼,故意往他脸上糊口水。
姜文景从一开始的如遭雷击无法接受,自小就有的洁癖生生被她给治好了,面无表情地抽了纸巾擦脸。
他说:“神医。”
……
会议结束,姜文景下楼时,就见姜莘怜侧趴在沙上,睡得正香。
这段时间确实辛苦她了。
他的头部受到撞击,医生将他的症状概括为失忆,但详细说来,更像是记忆都被一层薄纱笼罩,他无从掀开这层纱,只有借着姜莘怜的手,让他看清一切,回想一切。
虽然不记得了,不记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他之前说的话不假,看着她,他确实感觉到熟悉和另一种,更奇怪的情绪。
姜文景站在沙旁,低头看着她,神色难辩。
姜莘怜一头长扎成松松的一束,因着侧趴的姿势,大半丝都糊在了脸上,丝随着呼吸浮动,挠得脸颊痒痒的。
他朝着女佣打了个手势,女佣会意,很快轻手轻脚送来了几只细细的皮筋。
他将丝虚虚握成一束,解开那扎得极为敷衍的头绳,分出半缕,有些手生地给她编。
丝半握,一缕为三,左右编织。
原本生疏的动作却突然变得熟练,似乎很久之前,他也有这么做过。
一个漂亮的麻花辫很快成形,他轻轻放在一侧,握住另一缕,目光落在姜莘怜的脸上。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会自己扎头。
姜文景手指微顿,神色微恍。
小时候……
他目光滞住,细细看着她的侧颜。
从醒来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必定过得不错,面容、手指没有受苦的痕迹,她生得漂亮,脸颊微微有肉,他看着她,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孩。
小孩子……
姜文景薄唇紧抿,一双桃花眼慢慢大睁。
“……”
突然出现的记忆,是她,也不是她,是一个容貌与她相似的年幼的孩子。
她仰着脸唤了他一声,一头漂亮的长有些炸毛:“头疼”
“不是头疼。”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枯瘦的手指熟练地穿梭,为她编了两个毛茸茸的麻花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