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三竿没开车,他那个破腿现在不适合开车。
何况现在这时间段,我们北安大街上根本没机动车,他要非开车的话,有些太过招摇。
所以我俩就一起步行前去县医院。
走在路上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被一只不咬不叫而且还是自己家从小养到大的狗,给莫名其妙吓得不敢在自己家里呆着。
这事儿要是说给程小青听,肯定会被她笑话吧?
程小青?我怎么会忽然想她?呸!真没出息。
走到靠近幸福街的位置,悠扬的哀乐仍在继续。
听到这声音,我感慨道:“哎,三竿,你可知道你不来找哥这几天,哥都忙啥了?”
尚三竿说:“你除了看门还能忙啥?咋?还修门了?”
我说道:“nonono,我这几天都忙着给你擦屁股了。”
尚三竿说道:“有吗?我咋没感觉到呢?”
我骂道:“靠!你恶不恶心?我是说你在医院里那出,听见没?知道这哀乐是谁家的不?”
尚三竿淡定的说:“知道…就是那个刘老头呗。”
我诧异的问道:“靠!这你都知道?”
尚三竿语气依旧淡定的说:“废话,你以为我这买卖也跟看门似的,到点开工就行了?拜托,我们搞艺术的哪儿有那么简单?‘台上一分钟台下半年功’这话你没听过啊?”
我“啧啧”两声接着说道:“话说回来,那刘老汉的命是真苦啊…”
接着,我便跟尚三竿大致说了说,那财迷哥仨这两天干的奇葩事。
谁知我全说完后,尚三竿却说:“那能怪谁?说到底…还不是刘老头咎由自取?”
“啊?”
我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尚三竿却自顾自解释道:“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教而不平,听过那句话嘛?‘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平衡不好对孩子们的爱,那就别怪孩子们也无法回馈给他等价的孝心。”
我隐约有些明白了,不由得问道:“所以…你提前把他家所有老底都打听的明明白白的了?
尚三竿说道:“是啊,不然我干嘛选他家?都说‘外财不富命穷之人’,那三万块钱要是你我这种人得了,怎么样都是一件好事。但落在那哥仨手里,就是一场灾难,我这也算是…算是替他们那个倒霉的爹,教育教育他们吧…”
尚三竿的话,让我想起了看过的一些新闻。
有人中了彩票,从此就辞了工作,开始享受人生。
但往往过不了多久,不光奖金会全都挥霍光,还会过上比之前更惨的日子,乃至于因此自杀的都大有人在。
吸。毒,纵欲,被骗…
总之,就像尚三竿说的,‘外财不富命穷之人’,有些人一旦富起来,伴随他们的往往只有灾难,没有与财富相匹配的幸福。
刘家哥仨就是如此。
说着话,我俩已经到了门岗室,进门开灯,我便冲尚三竿说道:“你睡那张床吧,那张床没人睡过。”
之前我就跟他说过任科上班的规律,所以尚三竿也没介意,打开铺盖卷,就趴在了这张许久没躺过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