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沦之中,孙香草的情绪百转千回。
对于她这种人来说,男男女女这点破事,已经勾动不了她的情绪。
除非是李平安这种俊俏的小哥,亦或是聂二豹这种猛男,可能会让她开心一点。
现在她的脑海里,思索的都是自己沉痛的过往。
这如同一把刀。
她说的并非都是谎言,她确实是被拐走的。
她曾经有过一段不错的生活,自己的夫君老墨虽然长得不算俊俏,但是有个有着远大抱负的人,对自己也很不错。
只是自己终究是羡慕人家口中富贵人家的日子,选择了北上,最终过上了牛马不如的生活。
逃亡之路并不顺遂,她好几次差点死在外面。
最终如果不是组织出手,她可能早就成了别人的腹中餐。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大康已经崩坏到了什么程度,连岭南这种地方都能出现干旱,那其他的地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男人给了如同尸体一般的孙香草一个嘴巴。
若是平日里,孙香草肯定会有所反应,委曲求全也好,激烈反抗也罢,总归是有所表达。
可这一次,孙香草一脸的茫然,一点多余的表现都没有。
男人有些恐惧地晃了晃孙香草的脑袋。
外面那呆呆傻傻的孩子,忽然将头从外面探了进来,“娘,我饿!”
这两个孩子一直呆呆傻傻的,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男人也从来不担心,不去怀疑这两个孩子。
可情绪这个东西,说被打断了就是被真的打断了。
他摆了摆手,很是丧气地挥了挥,“滚去做饭!”
女人无力地呻吟了一声,穿上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瘙痒难耐的男人,靠在床上缓了缓。
就算是铁打的,一日之间经受如此多的冲击,这会儿也有些头昏眼花。
一枚生锈的铁簪,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女人面前。
孙香草的眼睛红了,这是小时候老墨给自己做的,当时担心被娘亲现,她那么小就跟村里的男孩儿耍,就藏了起来。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孙香草忽然不想掺和这个狗屁组织的事情了。
帮着组织得到了情报又怎么样?
她还不是在组织里面,被千人骑,万人跨?
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跟当初的老墨一样心疼自己了。
而且,组织里的男人,不是赵三川这种废物,就是聂二豹这种蠢货,指着他们能成什么大事?
靠山屯展了多久,还不是让朝廷的人马一口气全都给屠了?
结果死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做事情的,真正受到影响的组织的人又有几个。
孙香草默默地收拾着身上的衣服,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但她这副模样,却让床上的男人,感觉到了畏惧。
“你什么时候给我拿药来,我这身体总是病者,也不是一回事儿。”男人说话之中,多了几分商量的语气。
“先等等吧,你给我的钱,让赵三川抢走了,想要看病,还得我挣钱来再说。”孙香草的声音很是平静,但却让床上的男人内心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他不敢多想,当真的面对孙香草可能叛变的时候,他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男人想要起床,杀了孙香草,可是受了伤的一只腿,死死地禁锢着他,他又能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