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含玉眼见着日头渐盛,便要收摊回家。今日出门本就是为了把这些蛋送出去,给自己的所谓“驻颜蛋”打出名气。
她把那油纸和布条全都收进自己的背篓里,又去买了几袋糖球和新出的话本,轻车熟路的绕了几个弯就走到一个小院门外,轻轻呼唤出声:“阿远、阿远。”
不过片刻,那深棕色的小院木门便开了一个缝,从里头跑出个半大少年。
那少年身量不高,体型精瘦,穿了一个深绿色的小马褂,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却透露出一股子精明劲儿。正是前些日子对崔含玉恶作剧的那个少年。
上次崔含玉被他们恶作剧之后便心生一计,这鸟蛋自己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不如雇佣这些小孩儿来帮自己找。反正他们平时也有一股子发泄不完的劲儿。
崔含玉看见少年出来便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扬起个笑便把手中的糖球递给他。
那名叫阿远的少年露出个憨厚的笑,接了那袋子糖球和话本,颇为急不可耐的抓了把糖球丢进嘴里,朝崔含玉问到:“崔阿姐,你把鸟蛋卖光啦?”
崔含玉也没回这话,只是又和他约了下次帮自己找鸟蛋的时间。那少年爽快答应了,崔含玉便拍拍他的头,特意嘱咐道:“这糖球记得给你的小兄弟们都分了,别只留着自己吃,小心吃多了糖牙疼。”
阿远拍开她的手,沉着脸故意凶巴巴的回她:“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和我说这些!”
崔含玉颇有些忍俊不禁,笑着说:“好、好,不是小孩子了。”
乡间路颇有些难走,崔含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路上,在心中第无数次不理解原身一家为什么要住在离镇子这么远的地方。不过这路上景色很美,黄昏时天边的晚霞像是红日跌落西天的苍山而后溅起的一捧油彩,崔含玉边赏景边走路,竟也不觉得太累。
她推开家中小院的门,见院内无人这才松了口气,背着背篓进了自己的屋门,悄悄将这些东西都藏了起来。
自己卖鸟蛋这事儿并没什么好隐藏的,这朝代风气开放,路边出来卖货补贴家用的女子一抓一大把。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那后娘嘴碎得很,针对自己针对的正大光明,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她总是会烦。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如今在镇上卖鸟蛋,怕不是又会多生事端。
她收拾了一阵子,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出了门。此时崔父刚刚干活归来,浑身都沁着汗,见崔含玉出来,也只是抬头冲她笑笑,然后便招呼她吃饭。
崔含玉利落的去拿了碗准备吃饭,迎面却撞上了崔乐荷。
崔乐荷这次穿的是一件透青绿的长衣,是时下新兴的款式,水嫩的不行。她扬头看向崔含玉,眼风扫过崔含玉抹了口脂的唇瓣,张嘴便夸:“姐姐这唇脂颜色可真是好看,是镇上新流行的样式吗?我之前都没见过有人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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