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年把帐篷关好,便找来一个盆子,倒上热水,和陆白月说道,“条件有限,没法洗澡,我给你擦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好好的睡一觉。”
陆白月并不说话,顺从的任凭潘嘉年脱去她残破的衣服,冒着热气的干净毛巾划过皮肤上细微的伤口,她不由的“嘶”了一声,但却没有躲。
“弄疼你了?忍一下,清洗完才能上药。”
帐篷里只有一站照明灯,立在角落里。林间的风呼呼地吹着,帐篷里忽明忽暗。
陆白月安静地看潘嘉年给他擦洗身体,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他不似年少时的阳光与莽撞,但依然是青春的也不够世故。
她大他三岁还是四岁了?有点儿记不清楚。她穿着制服裙在校园里穿梭的时候,潘嘉年背着一个大书包翻墙跳进学校里。把她吓得使出了搏击术,潘嘉年被死死地控制在墙角求饶,这么算来,竟然也过去十年的时间了。
怎么就忽然从男孩变成男人了?就算是打定主意要与潘嘉年连手的时候,也总觉得是个大男孩,而已。
潘嘉年为陆白月清理得很仔细,连指甲缝隙的泥土也擦得干干净净。
干净的皮肤上了药,潘嘉年拿来衣服,说道,“我们走得着急,赵明朗随便从街上买的,很便宜,也可能不太合适。”
陆白月穿上干净的T恤和运动裤,便躺下来了。她拍了拍身边,“你也躺下。”
本来今晚潘嘉年准备守一整晚的,陆白月看出了他的犹豫,又说道,“明朗他们不会进来的。”
潘嘉年也简单地擦洗了一下,然后与陆白月并排躺下了。
“关掉灯吧。”
潘嘉年一怔,问道,“你睡觉不是要留夜灯的吗?”
“身边有人,我留灯干什么?”
潘嘉年顺手关掉了等。月光从帐篷顶的小窗子上跑进来,照在两个人的脸颊上。山林里很冷,他们的被子很厚,被子下面,潘嘉年不由地拉住了陆白月的手。她的手已经变得温热了。
潘嘉年知道陆白月心里很乱,却不愿扰乱这份清净。
陆白月忽然翻身起来,俯身轻吻了他。潘嘉年还是有些无法适应这么主动的亲热,好在那温热又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让他瞬间就沉迷了进去。
这个吻不再仓促,也没有那么多的意味,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潘嘉年内心的巨浪滚滚而来,而他的吻依然是温柔的。他在尚存的理智中分出一点儿来,抓住了陆白月乱动的手掌。
“不可以,你要休息。”
“没事的。”
“不行,你要听话。”
不说这句还好,陆白月怎么能是听话的人呢?陆白月眸光里忽然闪过一丝顽劣,手掌上一使劲儿,潘嘉年立刻无法保持理智了。她就这么看着他,心里数着数。
一秒。
两秒。
三秒。
陆白月闭上了眼镜,又一次亲了上去……
外面的风好像缓和了一些,能够听到虫鸣的声响。陆白月很累,就这么靠在潘嘉年的肩头睡着了。
这怎么能怪陆白月呢?要怪只能怪自己,明知道她体虚,虽然很轻很轻,但这做法真的能够称之为王八蛋了。潘嘉年总是事后后悔,说到底,他也是期待的,陆白月就是这样,他没讲过这么不矜持的女人。可这点儿不矜持,却让他无法自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上瘾。
陆白月这一觉睡得很沉,只是重重的呼吸声,她紧紧搂着潘嘉年的臂膀,不愿松开。长发就这么缠绕在潘嘉年的胸前,他的手臂被压麻了,可是他却一下都没有挪动地方。
夜慢慢过去,晨曦渐渐而起。密林里微薄的阳光从帐篷的顶上照下来,不够温暖,但足够安宁。潘嘉年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就现在,把一切都抛开,就这么隐居吧,他不愿再看到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陆白月终于还是醒来了,她倏地从充气床上坐起,愣怔了一会儿,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潘嘉年只知她是睡糊涂了,就这么愣了有一分钟,陆白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