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二殿下见笑了,子衍一时失手,失陪片刻,二殿下请便。”
“魔君请便。”
陆子衍走得有些急,虽然他极力掩饰了,可闵岳神君还是从他有些虚浮的脚步上看出了他的窘态——他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什么……而偏偏在陆子衍打翻酒盏那一剎那,他闻到了一股刻入他骨髓的魂香!
闵岳神君不自觉眯起眼眸……
魔女很会察言观色,已然调整了舞步重回舞阵之中。
正当闵岳神君暗自沉思却毫无头绪之时,廖文怯怯地凑了过来,将手中的通联镜双手托着递到了闵岳神君面前。
“神君,是画麒。”
闵岳神君看了一眼廖文,心道廖文你很富裕嘛!竟然舍得用通联镜直接对话。
闵岳神君接过通联镜,就见到画麒抽吧着一张脸,也说不清楚是哭是笑。
闵岳神君暗自传音道:“画麒,出了什么事儿?”
画麒刚要开口,只见画面一转,一张怒气腾腾的小脸跃然镜中。
闵岳神君一见阿鸢出现在镜中,心中自然欢喜,可见她那一脸的怒意却又有些摸不着头绪。
“阿鸢,怎么了这是?”
“没怎么!”斓鸢仙君虎着一张小脸,对他怒目而视。
“没怎么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没怎么!”
闵岳神君一阵恍惚,不觉就想到那一年在星耀岛上,阿鸢因为一名舞姬拿枕头砸他的情形。
闵岳神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廖文——只见廖文那头低得都快钻桌子底下去了。闵岳神君气得连连点点头,自己真是识人不清啊,万万没想到廖文竟然被阿鸢给买通了。
廖文此刻却如同哑巴吃黄连。这通联镜是他新买的,因为用一次太贵,是以他基本没用过几次,传这个更是头一次,不成想竟然没关上,将刚刚殿上发生的一切都给画麒实时传递了过去……
要不怎么说巧呢!三十三重天,正巧画麒在披香殿帮神君整理东西,接到廖文的通联镜看得津津有味,而斓鸢仙君正待着无聊,星华也射好了,只拿去晒夜色就行了,长夜漫漫就跑来披香殿想看这个充了五十万功德的红尘镜打发时间。
斓鸢仙君一进来就见到画麒背对着殿门,坐在内殿的门槛上,不知道看什么看得仙元乱晃。斓鸢仙君好奇啊,就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站在他身后偷瞄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登时火冒三丈!想都没想直接祭出星河练将画麒给绑了,逼着画麒联系闵岳神君。
“阿鸢啊,你不找本君,本君也正有事儿和你说呢。”
“神君能有什么事儿,美人环绕快活得很!”
“本君要跟你说得就是这事儿!你不是说你跟你师父都是修绝情道的么?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殿上这些魔女你瞧见没?都你师父宫里养的。啧啧——这样真的不会影响修道之心吗?”
闵岳神君嘴上说着调侃的话,面上却是一派正义坦荡凛然不可冒犯,可此刻,闵岳神君心中却巨浪滔天!
若说她为他吃醋这还不够让他震惊,那她的气息出现在陆子衍身上总该够了。
他坚信自己不会错,神之烙印啊!他们对彼此气息的熟悉与敏感程度更远胜过对方自己!今天,哪怕是阿鸢自己在这儿也必然感受不到这浅淡气息,可偏偏是他在这儿!他与陆子衍近得连碰杯都不需要太伸手!
却说斓鸢仙君被闵岳神君这么一问,莫名地羞红了脸,好像真是他们师徒教坏了神君一样。她在三十三天赖着神君不放,师父在魔界安排艳舞祸乱神君心神。
师父也真是,宫里养这么多妖艳魔女做什么?莫不是……莫不是师父也跟她一样?难道这是修绝情道的后遗症?
“阿鸢?在听本君说话吗?”
“神君就是没见识!”
“本君没见识?”
“对!这就是魔界常见的歌舞,很符合魔界的待客之道啊。神君可别大惊小怪了,免得丢了咱们钟山神宫的脸。”斓鸢仙君违心地说道。
闵岳神君神君抿抿唇,状似为难地说道:
“可能吧。但本君还是欣赏不来,你师父去更衣了,刚才那魔女跳过来,你师父一激动打翻了酒盏。等他更衣回来本君就让他结束这酒宴。阿鸢啊,你师父真的是修绝情道的吗?怎么见了女人那么失态啊?你们师徒有一样的毛病啊?”
“神君!”
“啊?”
“别再说了!师父以魔界最高礼节招待你,你不好这么说他的。”
“那行,不说了,对了阿鸢,找本君什么事儿?”
“那个……魔界风沙大,神君注意防风。”
“好的。”
闵岳神君微笑着关闭了通联镜,笑容挂在脸上完全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
将通联镜“啪”一声合上,廖文吓得一激灵,怯生生朝着闵岳神君偷瞄了过来。
闵岳神君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和煦的微笑,将通联镜递还给了廖文。
廖文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通联镜,想要跟神君解释:“神君,小仙只是跟画麒……没想到斓鸢仙君会看到。神君……”
闵岳神君抬手拍了拍廖文的肩膀,打断了廖文的话。随即指了指殿上的歌舞,示意廖文踏踏实实看表演不要说话。
廖文心里苦啊,他还哪有心思看什么表演,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在心里将画麒给骂了一百遍!
却说画麒此刻也不好受,斓鸢仙君关闭了通联镜扔还给了他,去了他身上的星河练后,恶狠狠地朝他挥了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