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神君深吸一口气,将盛着绝情水的药盏送到了闵岳神君的手中……
闵岳神君接过药盏,甚至没有迟疑一下看上一眼,毅然决然地仰头将绝情水尽数灌进了自己口中!紧接着……一手轻轻按压斓鸢仙君咽喉处的穴位,一手托起她的下颚将绝情水如数渡了进去……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闵岳神君迫切地起身,焦灼地环视四周,随即直奔井边,慌乱得抛下井绳想去打水。
岐黄神君一下子就明白了,也没多言,疾步追了过去,递上了一杯清水。
闵岳神君接过,漱了又漱,生怕有半点残留。
“两两相忘有什么不好?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闵岳神君没说话,重又回到了斓鸢仙君身旁,探出双臂将之横抱起来,朝着殿内走去。
轻柔地将斓鸢仙君放在床榻上,抬手轻抚过铺在床榻上的画卷。
良久……闵岳神君最终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画卷,将之藏进了乾坤袖内。
“还得劳烦岐黄神君明日再跑一趟。”
“你今天不跟我回去?”
闵岳神君轻轻地摇了摇头。
“算本君贪心不足吧,还想再陪陪她。”
“二殿下可知,斓鸢仙君醒后会将与二殿下有关的一切尽数忘记,甚至不会记得有二殿下这个人!”
“哦。”
闵岳神君扯过被子盖到斓鸢仙君的身上,就不再言语了。
岐黄暗自叹了口气,拱了拱手:“小神明日再来。”
“有劳。”
随着岐黄神君的离开,明月殿再次陷入沉寂。
闵岳神君和衣躺到床上,将斓鸢仙君紧紧搂进怀中。
“怎么这么狠心……阿鸢……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要把本君抛下亿万年……”
滚烫的泪珠打湿大片软枕,闵岳神君闭上眼眸沉默了良久良久。
“你予我八十一滴伤情泪,我喂你八十一盏绝情水……你看吶阿鸢,天道真是把账算得清清楚楚……亲手将你拽入爱河的是我,想不到如今却要亲手送你回绝情道了。阿鸢我不求你原谅,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亲手将你送入绝情道是我此生最自私的选择。可怎么办呢阿鸢……我要你活着啊……亿亿万万年去苦等一个不确定,我真的做不到……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了,只求你活在这世上,让我偶尔……不……让我时常能见到你……就足够了……阿鸢,就让我自私这一回吧。世上之事真是难料,从前只盼着你能多爱我一些,今时今日乃至未来无尽的岁月里竟只盼着你道心稳固再不要为我动摇……”
大殿里空空荡荡,只有寒冷的晚风会时不时的经过。
八十一天的时光对天神来讲不过白驹过隙,最后一碗绝情水渡下,便再无转圜余地。
闵岳神君坐在床边,挑起一缕斓鸢仙君的银发绕上指尖,吻了又吻。
“她还要多久能恢复……”
“半年,半年时间她会重新焕发生机。一点点恢复五感直到与之前再无差异。”
闵岳神君点点头:“那就好。这些天辛苦岐黄神君了。本君听闻岐黄神君看诊不论是谁都会收取诊金的,岐黄神君尽管开口。”
岐黄神君沉默了片刻:“斓鸢仙君的诊金早已付过,至于二殿下的,小神就要二殿下一个人情吧!姑且先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