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太妃扯了扯唇角,扬声道:“人家是奉御女官,自然是侍奉御前,说不准是夜里来呢。”
惠太妃不认同地摇摇头,“皇上跟前哪儿就缺这么一个伺候的了!”
“连宜贵太妃和佟贵太妃这些长辈都日日哭灵,听闻岁宁女官是什么真凤命格,眼下却是连点孝心都不肯尽,如何能母仪天下?”
这在场的倒是都认同。
无论如何,死者为大,连点面子功夫都不愿做,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真凤,更不配肖想皇后之位。
佟贵太妃虚弱地阻止二人说话,“不可浑说,万一叫神佛听到了,怕是要怪罪我们不够虔诚,再影响了国祚可如何是好!”
惠太妃冷笑,“我可不信什么真凤假凤的,要是真凤命格,早晚要叫太后一声额娘,这样的日子腻歪在皇上身边合适吗?”
荣太妃点头:“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来,还是叫这位女官去守灵,也好叫晓庄皇后瞧瞧,这到底是不是真凤,大伙儿说是不是?”
她们这儿正唱着双簧呢,突然就有个不客气的,响亮地冷嗤了一声。
“要是晓庄皇后认下了真凤,太后就成了假凤。”
“这还没过头七呢,你们就在梓宫前恶心太后,也不怕夜里太后的鬼魂来找你们算账!”
殿内殿外听到动静的,都震惊地张大了嘴。
殿外跪着哭灵的众人,包括但不仅限于皇子阿哥、大臣、宗亲……有一个算一个,都瞠目难言。
先廉亲王福晋为皇上的爱宠说话?!
允禟揉了揉耳朵,一脸恍惚,“八嫂这……”是真病了?
有大病了啊!
她这种觉得自己最高贵,谁都瞧不起的,竟然替一个包衣出身的女官说话?
“是我做梦还没醒吗?”允俄也惊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真的不疼……”
“艹!你掐的是爷!”允禟五捂着腰子,疼得抽口气,狠狠踹允俄一脚。
可允俄也不在意,只探着脑袋看里头刚起范儿的大戏。
这样叫人惊掉下巴的戏可不常有!
其他人跟他也差不多,都使劲儿伸长了耳朵,听着里头惠太妃先着恼出声。
“郭络罗氏你放肆!长辈们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
“得了吧!您还当您是胤禩的养母,拿捏着良嫔,叫我们一家子都给你儿子当奴才呢?”
郭络罗氏从来不惧跟人撕破脸,她认定的事儿,什么都敢做。
“一个个为老不尊,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说起来你们所有人的位分,也没有封号女官高,有什么脸在这儿大放厥词!”
“老爷子还没发话呢,倒是显着你们了,有本事你们到畅春园去说啊,看看皇阿玛会不会理你们!”
“简直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找岁宁女官的不痛快,不如你们也抄抄血经,问问佛祖你们算是哪根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