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面带颓色,身子摇晃不止,看起来说是四十都有人信。
允禵安静跪在地上,喘匀了气候,一点看不出闯园子的莽撞,只声音嘶哑——
“回皇阿玛,儿臣没病,只是在府中反省自己的过错,寝食难安罢了。”
胤禛坐在一旁不说话。
耿舒宁想了想,没往胤禛身后去,走到门口,将苏培盛准备好的茶水端了进来,缓和了下殿内压抑的气氛。
康熙年纪大了,今儿个这一出出没完没了,他面上也现出了疲色,垂着眸子显得格外冷漠。
“那你跟朕说说,抗旨不遵,携兵器入园,强闯御前,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额娘疯了,你也疯了?”
问题是允禵干的这些蠢事,除了抗旨不遵能压下去,其他几桩都是大庭广众下干的,瞒都瞒不住。
抗旨不遵就是最大的罪过!
这些罪名认真计较起来,哪条都是死罪。
如果不处置,那几个不省心的,绝对要闹个沸反盈天……
康熙甚至在心里反问自己,他上辈子是不是欠这娘俩的?
允禵眼眶通红抬起头,打断康熙的思绪,直接了当说明来意。
“儿臣是故意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儿臣自知所为等同谋反,求皇阿玛将儿臣贬为庶人,幽禁皇陵,儿臣愿一生在祖宗陵寝前赎罪!”
他膝行两步上前,仰着头满脸哀求,“只求皇阿玛饶恕额娘的罪过,叫儿臣奉养额娘于皇陵,全了为人子的孝道。”
太后在安佑宫折腾的这一出,明面上看起来是任性,以她的身份康熙和胤禛其实没办法太计较,怕坏了皇家的名声。
可这种以生母血脉威胁做皇帝的儿子,非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事儿,是真稀奇。
为了皇权,也为了震慑臣民,此举康熙绝不会纵容。
否则民间旦有效仿,朝堂也会生出动乱,甚至会有人以此来攻歼皇帝,动摇社稷。
不能明着惩处,不代表就没有手段,在皇家,莫名其妙暴毙的事儿,可不稀奇。
允禵就怕老爷子一怒之下,会叫额娘缠绵病榻,过不了多久就无声无息消失在深宫里。
即便他要保护十四贝勒府的妻妾和子嗣,却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额娘去死,百般愁肠,也只能想出这种法子。
他眼神转向胤禛,暗含着祈求。
四哥看似冷硬,实则是个心软的,家里的三个儿子在四哥手底下,总有活路。
但胤禛想都没想就斥了声荒唐,“皇陵所在之地湿气重,日子也难熬,若叫额娘跟你过去,她的身子骨撑不住。”
“再者,那也是朕的额娘,即便……朕身为人子,也应为母赎过,以你所说,若传出去,叫人怎么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