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令人传话,说是叫里头放石子儿呢。”
这就是要叫那祖宗吃哑巴亏的意思。
在宫里过活,不只是女人,男子也少不了吃这种亏。
要是不注意得罪了什么人,真碰上那手眼通天的,在不能闹笑话的场合,放上这种垫子……
抽气声儿大了都算犯规矩,动辄就要掉脑袋,膝盖都能跪废咯。
耿舒宁虽不至于这么惨吧,可也少不了要受罪。
苏培盛紧着声儿问:“万岁爷,可要奴才安排人,偷偷把垫子给换了?”
胤禛蹙眉,这法子治标不治本。
他不在,额娘想为难人太容易了。
他盯着耿舒宁那耀武扬威的信,思忖片刻,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狐貍这是催着他表现啊。
胤禛:“额娘那里要做什么,由着她去,叫赵松去一趟太医院……”
翌日,胤禛在皇辇内掀开帘子,遥望温泉庄子片刻,浩浩荡荡出了京。
又过去一夜,这日一大早,耿舒宁又叫晴芳和晴淑给拽起来。
迷迷瞪瞪换上县主的服饰,再晕晕乎乎爬上马车,一路睡到了大宫门前。
马车咕噜噜走近后,赶车的护卫立刻就发现,乌雅嬷嬷带着两排武嬷嬷,凶神恶煞站在大宫门内,冷眼看着这边。
护卫打了个哆嗦,赶忙低声跟马车内禀报了。
耿舒宁懒洋洋嗯了声,“晴芳,你盯着我的行李,别叫人靠近,先铺好床,起太早了我得睡个回笼觉。”
晴芳:“……”您这睡了一路还不够呢?
耿舒宁打了个哈欠:“晴淑,去瞧瞧步辇准备好了没,没准备好我可不下去,太阳那么大再给我晒坏了。”
晴淑:“……”您就不怕武嬷嬷叉您进去?
但看主子这松弛模样,晴芳和晴淑心里的紧张倒是和缓了些,为了不给主子丢脸,沉住气绷着神色下了马车。
听到晴芳和晴淑的话,乌雅嬷嬷只冷笑了声。
她挥挥手:“县主架子大,老奴也想到了,武嬷嬷会护送你们到住处。”
至于步辇,乌雅嬷嬷似笑非笑看了眼马车,“那就请县主等着,老奴这就叫人去安排,先叫行李往里走吧。”
晴芳心下觉得不对劲,只冷着脸坚持,“哪儿有行李走前头的道理,奴婢陪着主子,就在这里等着。”
晴淑负责唱红脸,笑吟吟道:“嬷嬷只管去,主子身子不好,若是耽搁了午膳,主子受不住。”
“我们后退些扎营,先叫主子用膳,歇个晌,也是使得的。”
大宫门处看热闹的护卫:“……”
这地儿你扎营歇晌儿?
用不着明天整个京城都知道这稀罕事儿了。
别说看热闹的,反正乌雅嬷嬷是丢不起这人。
但她倒是更客气了些,见人不上套,只扯着皮笑肉不笑的老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