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发现了刺客的身份,有点愣神,没跟紧晴芳。
对方找到机会要杀她,晴芳挡在前头,被对方直接踹得唇角溢血,昏迷了过去,才会撞她入河。
刚下过几场大雨,河流湍急,她还没顾上拉晴芳,就被浪头打得昏头昏脑冲了出去。
若非她水性还不错,估计会死在河里。
耿舒宁该怂就怂,软声谢过对方的救命之恩,“回头我找到家里人,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老妇人手上利索干着活,嘴上却不客气,“用不着,最近皇帝老儿南巡,村里最忌讳来陌生人,遇上了就得盘问许久。”
“你赶紧好了赶紧走,就算谢谢我们了,咱普通人家惹不起事儿。”
耿舒宁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脑袋,摸到辫子才想起出门没有带钗簪。
她又摸摸脖颈儿和手腕,原本戴着的玉镯和玉佛也都不见踪影,估计是被水流冲走了。
叫她想拿钱报答人家,再仔细打探消息都做不到。
妇人以为她在找自己的衣裳,放下棒子提了个篮子过来,嘭一下放在床边。
“衣裳是我给你扒的,都湿透了,这好料子我也不敢动手,回头你自个儿洗干净,把我衣裳换下来。”
耿舒宁看着乱糟糟的湿衣裳,有些发愁。
她是做御驾装扮出来的,即便是微服私访,这衣裳上的纹路也不方便典当。
得亏里面她没穿明黄里衣,不然这妇人说不定会直接将她送到官府去。
耿舒宁眼神盯着笸箩里的玉米粒,因为发烧,脑子里乱糟糟的。
妇人以为她没见过这东西,得意抬了抬下巴,“没见过吧?这是我儿走镖从海边带回来的,撒点种子就能活,比稻子还好种,比……新鲜玩意儿说了你也不懂。”
她把后头那句比稻子挂穗还多的话咽了下去,她一直在自家后院里种,没叫村民们发现过。
否则知道这是好东西,村长和里正他们肯定叫她拿出来,她一个老婆子保不住。
耿舒宁眼神微妙,她其实很懂,上辈子都不知道吃过多少回呢。
玉米是耐旱作物,只比红薯稍微难伺候一点点,比起水稻什么的,肯定更好伺候。
她顺着妇人的话夸,“您儿子是镖师啊?他可真厉害,现在在外头走镖呢?什么时候回来呀?”
如果对方能早点回来的话,她可以请对方救晴芳出来,送她们归京。
到时候她也可以报答这好心的妇人,还有小墩儿的救命之恩。
妇人脸色突然黯淡了些,冷着脸背身坐下,继续干活,不说话了。
她儿媳妇是难产没的,儿子一直没再娶。
儿子基本一两个月能回一趟家,带回来好些东西够她和孙儿过活,村长那里也打点好,她和墩儿在村里也能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