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制住耿舒宁的动作,翻身躺到一旁,“你都知道朕是吓唬你……”
“别,我又不是您肚儿里的蛔虫,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耿舒宁挣开他的胳膊,翻身下榻,坐到一旁整理自己凌乱的发髻。
“朕要动了真章,你这一路南下怕真就起不来床,只能养着了。”胤禛颇有兴致地坐起身,也不再过去招她腻烦,只转着佛珠,目不转睛笑看她。
耿舒宁叫他看得恼火更甚,这人进来就耍流氓,一句有用的回答都没有,什么保证也没给。
反正就是她气她的愚蠢,他耍他的流氓,驴头不对马嘴,没法聊了。
她起身往外走,“万岁爷既然愿意在这儿歇着,那您歇着吧,奴才换个房。”
胤禛赶紧拉住她,“朕走就是了,你不是还养伤?”
他也不知怎的,明知道该顺毛捋,偏偏满心思都想逗她炸毛。
他揽着她细软的腰肢,意味深长敲了敲她腰下,“要是你不想出门,也不想见朕,想一直养伤到江南,朕可以帮你。”
耿舒宁虽然没发现他的目光,却下意识捂住了腚。
听到胤禛忍俊不禁的笑声,她才反应过来,火一上头,抬腿就想踹出去。
胤禛布库房里练的躲避功夫可比她迅速多了,轻巧躲开她的恼恨,笑得更大声。
还扔下一句带笑的吩咐:“明儿个用过午膳等着朕,换上汉家衣裳,朕带你出去看看。”
耿舒宁鼓着腮帮子,瞪了门扉好一会儿。
巧荷一进门,就见主子这香腮滴粉,杏眸含春的娇俏模样,再一想皇上刚才出门时的大笑,心里直咋舌。
还从来没见主子爷这样笑过呢。
估摸着苏总管都少见,还是主子有本事,总能叫万岁爷情绪起伏这样大。
她刚要调侃几句,耿舒宁抢在了她前头,“你们今儿该做的训练做完了吗?该整理的消息整理好了吗?等着挨饿是不是!”
巧荷赶忙低头扭身往外去,“奴婢这就去看看,待会儿再来给主子禀报。”
看样子皇上的高兴是拿主子的不高兴换来的。
啧啧,这种时候不跑是等着挨揍呢。
等船舱里没了人,耿舒宁这才慢悠悠地斜倚回软枕上,从软榻姜地色黼黻纹的垫子下,抽出一张纸。
上面只有三行字——
「进度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进度二:剖白心肠严明底线
进度三:失去……才会明白拥有的可贵」
她含笑托着腮,在第一行字上轻点。
胤禛说的话,她早就猜到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看谁手段更高明好了。
这种过招的感觉,仔细回味起来,竟比上辈子的小狼狗还带劲儿。
她眸子里全然没有先前的愤怒和气急败坏,非要说的话,是比在圆明园里看完佟思雅出来那次还要高涨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