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正在看高斌和张鹏翮送过来的密折,闻言略有些诧异。
“突然冷了脸?”他淡淡睨苏培盛一眼,“可是有人伺候不尽心?”
虽然耿舒宁爱炸毛,可她并不是个难伺候的,从来没有故意为难过底下人。
真要突然变成个刺猬,那肯定是其他人不对。
苏培盛可不敢背这锅,委屈着解释,“奴才哪儿敢啊,且不说居士于主子爷有功,就是居士那脾气……也没人敢捋虎须不是?”
胤禛听出点子微妙,斜睨苏培盛,“你的意思,是朕的错?”
苏培盛赔着笑躬身:“奴才又不是不想要脑袋了,怎么敢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呢。”
“只是居士毕竟是个姑娘家,又……又挨了打,心里少不得委屈,左等右等也盼不来安慰,发点子脾气也是正常的。”
胤禛心下更微妙了,但不是生恼的那种。
一想到这些时日耿舒宁都在眼巴巴等着他,话在口中酝酿几番,便酿出了些许带着愉悦的温情。
“你说得有道理,怪朕。”
“这阵子光顾着安抚沿河两岸的百姓们,倒忘了这小狐貍因为你们守卫不力,先前还遭了罪呢,确实该哄一哄。”
苏培盛:“……”没您的吩咐谁敢……算了,主子爷开心就好。
胤禛噙着笑起身,“给朕换衣裳吧,朕去看看她。”
小狐貍回了自个儿身边,从野生变成家养的,是该好好宠着。
胤禛进门的时候,耿舒宁正在船舱的窗户边上,托着腮有些无聊地赏江景。
龙舟自杨柳青出发后一直顺风顺水,十几日下来,马上就要到达台庄。
她听巧荷说,皇上应该要下船接见耆老,询问关注当地的农事实情。
台庄属于山东,古往今来包括后世都是农业大省,北上南下遭了灾,好些时候都得从山东截取税粮来赈灾。
皇上下江南跟总理下乡慰问差不多,样子要做,实事儿也要做,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要多大阵仗出去。
耿舒宁知道这时候的官员面子功夫做得好,她想自个儿出去看看,看看百姓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
她忘了听谁说过,山东好像很适合种玉米。
她请齐温澄去广州府那边寻找种子的人手还没回来,可以先去看看地质……
正想着,耿舒宁感觉脑门儿一疼,吓了一跳。
抬头看见胤禛,止不住瞪他。
刚要说不好听的,扭头瞧见小成子在门口,她又把话咽了回去,只皮笑肉不笑起身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