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总拿着父母的照片哭,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再看她总会遗憾。
在医院去世的时候,奶奶担心她一个人会过不好,可更多的却是期待能去跟儿子,儿媳,还有未出世的孙子团聚。
她知道自己作,去确定没谁非她不可。
她永远都是不重要的那个,她自己最爱自己还不行?
她上辈子那么努力往上爬,好不容易活出个人样子来,却又穿到了这种地方,一切都成空,又成了不重要的那个。
到底是为什么……
胤禛心下有些慌乱,不断地抚着她的脸颊,轻声哄她。
“朕错了……我不该逼你。”他想抱她起身,在温泉池子里哭狠了怕是要晕厥过去的。
耿舒宁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她闭着眼,眼泪却还是不停地往外流,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喃喃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挣扎了,作死也累呜……”
贼老天就是不肯叫她好好活出个人样儿。
“不就想让知道我做什么都没用吗?”她不管身上的疼,放弃挣扎,由着自己陷入黑暗。
“你想怎样就怎样……”还不行吗?她不玩儿了。
胤禛感觉到她脑袋突然垂下去,加上两个人身上的血,被沾染了秋雨的风一吹,心窝子像被人猛地拿刀捅了个对穿。
漏着风的惊慌让他也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舒宁?舒宁?”他慌得浑身无力,却咬牙大跨步往外走,扬声大喊——
“苏培盛!叫御医!!!”
苏培盛见着这俩祖宗浑身的血,还有沁血的伤口,魂儿都要吓飞了。
赵松还没回来,巧荷也抖着腿,跑不动。
还是林福这个粘杆处主事稳一些,赶忙提气跑出去,带着护卫快马加鞭去迎赵松。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被提过来的常院判,感觉自己可能是做了场被狗啃了的噩梦。
好一阵儿他心里的脏话都下不去,缓了又缓才跪到胤禛面前回禀。
“万岁爷,姑娘就是怒火攻心,一时受不住温泉的热气儿,蒸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至于唇上的伤……涂些金疮药和白玉膏明儿个就能结痂,也无大碍。”
耿舒宁在御前,跟着胤禛的温补御膳吃,还被胤禛塞了好些羹汤养着,身子骨比先前好了不少。
常院判小心翼翼窥了眼胤禛的薄唇,日了狗的心情更加微妙。
“倒是万岁爷,您这……这伤口得小心着些,且得多养些时日才能好。”
苏培盛仔细回想了下,忍不住偷偷咂摸嘴儿。
主子爷发狠,也就吓唬人,咬破点油皮。
里头躺着的那位姑奶奶发狠,咬下去是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