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眼眶通红,脸蛋湿漉漉的,张着嘴大口呼吸着。
可一瞬间,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静得可怕,她眼中的不安褪去,仅剩迷惘。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片段,眼下的情形在好多年前,似乎发生过。
漆黑漏风的破庙,一望无际黑压压的树林,呼啸的风声和远处野兽的嘶吼声……
一幕幕在她脑海中炸开。
可再多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为何?这是她所经历过的?
可她怎没有半分记忆?
“夫人?夫人!”
一道急切的声音将云姝的思绪拉回,她双眼逐渐恢复神采,怔怔抬眸看向眼前的车夫。
周遭的声音又逐渐恢复,仿佛方才只是她的幻觉。
“夫人?您可还好?”
云姝垂下眸子,苦笑一声:“我无碍,走罢。”
“是。”车夫小心翼翼地看着云姝,直到将她平稳送回岑府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云姝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对劲,若是这人折在了他的手上,那他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侧门缓缓合上,他转身摸了摸马儿的头:“任务完成,咱们也走喽!”
—
春华苑。
屋内,云姝躺在榻上,眉心紧蹙双目紧闭,额间满是细汗,已然没了意识。
芙蕖去请大夫了,只朝颜守在榻边,急得哭了出来。
这么些年云姝身子都极其小心地调养,每月的药按时服用,从未懈怠,已然许久未曾发病了,怎么今日出去了一趟就……
朝颜擦了擦眼泪,又拧干帕子,轻轻替云姝拭去汗珠。
方才岑祁忽然离开的事儿,车夫提起过,光是想想也明白云姝发病究竟是何缘由。
将云姝一人丢在那么破的老宅,也亏他做得出来!
朝颜正在心里暗骂着岑祁畜生不如的行径,便听屋外响起芙蕖的声音:“大夫来了!”
听言,她忙起身放好床榻的纱帘,只将云姝的一只手拉出来,盖上手帕。
大夫神色凝重地把着脉,半晌才起身道:“夫人只是受了惊吓,老夫为夫人开一副方子,连着用几日调养调养即可。”
“只是,夫人还是尽量避免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芙蕖蹙了蹙眉,虽不太明白,但还是点头:“如此便多谢了,您这边请。”
“诶,好。”
芙蕖领着大夫出了门,朝颜神色却还是没轻松分毫。
显然这个大夫看出了什么,但不知其根源无法对症下药,还是得去寻从前为云姝看病的大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