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叶良一轱辘就从作战室的沙发上坐了起来,瞪着一双虎眼看着王磊:“小六要带一支车队过去?”
王磊哭笑不得,这哥俩隔空斗法,却将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小六的意思是,他乔装成去老街市经商的商人,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乔装成商人。”叶良朗声道:“乔装成商人必须有对接的公司,他有吗?”
“帝豪集团,负责人名叫彭野。”王磊工作做得扎实:“我通过内线调查过了,这是一家专门做走私木材生意的,偶尔也走私一些珍稀的野生动物皮毛”
叶良点点头,自从马六供出张琪就藏身老街市,安插在老街的暗线就开始不断的传回各种信息。
老街市赌场,夜场繁多,但细分起来,就是四家。
金豪集团是沐家的,亨利集团是白家的,帝豪集团是彭家的,普尔多虽然属于朱家,却是朱龙媚的私产,业务从赌石宝石禁品到杀人卖命的赏金猎人公会。
从关系亲密度上来讲,叶青跟朱龙媚的关系最为密切,这个缅北妖女不仅是文远山的女儿,还是沈君怡的孪生妹妹
而站在叶青的角度,却必须与毒枭势不两立。
想起两个人的关系,就连叶良都头疼,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选择的是彭家的帝豪
王磊见叶良脸色稍缓,这才扔出第二枚炸弹:“根据薛小雨的报告,这次起运的货物中,不仅有各种民用物资,还有一千把八一扛,十万发子弹,走账的走的是叶青的私人账户”
叶青眉毛一挑:“红星集团向缅北各族出口军火,是大佬特批的,军火的押运交接都是边军完成,咱们只能监察,不能干预”
王磊点点头,当初叶良力排众议,将薛小雨安插在叶青身边,原来以为是这位当四哥的心疼弟弟,现在却知道了,这位小六爷天生就是幺蛾子,你错一错眼珠子,他就给你搞出点事儿来。
而且,还是搞事情不嫌事大,搞事情还太过离奇。
华国这么多年,都想将滇缅公路的控制权拿在手中,可惜,无数次试探之后,全都功亏一篑,军政府哪怕睦邻友好,也不肯将这条关系到缅国命脉的公路交到华国人手中
为此,军政府还在滇缅公路的要害城市腊戌,派遣了冒良将军。
结果,叶小六到了缅北,第一件事就干掉了冒良,并且协助木姐三雄进驻了腊戌,这就变成了如果军政府强行驱逐贪狼的部队,夺回腊戌,就等于跟掸邦军反目。更怕逼迫过甚,让木姐三雄割据自立,从而斩断供应政府军的物资,影响到克钦邦的战局。
因此,军政府就忍住恶心,默认了这个事实,并且委任贪狼为腊戌将军,晋升少将军。既是拉拢也是安抚。
却没想到,在叶青的资助下木姐和腊戌以异乎寻常的速度扩军。并且,在白狐物流成立之后,将近两百辆武装皮卡在滇缅公路,木姐到曼德勒段巡弋
不缺枪械,不缺子弹,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集团负责供应物资,木姐三雄开始变得尾大不掉。甚至,有了割据自立的实力。
在掸邦将军吴瑞暧昧不明的态度下,贸然针对木姐三雄削权,就等于战争
军政府虽然有三十几万政府军,但是,却不愿意在克钦邦战事没有结束的情况下,贸然开启战端,只能坐视白狐物流垄断了滇缅公路上的业务。甚至,开始影响军政府的物资补给。
这种时候,军政府对木姐三雄的态度就变成只要你不造反,我就默认你的存在,典型的打不过就收编
叶青控制木姐三雄的手段,实际上就是钱
白狐物流名字中虽然有白狐,但是红星集团才是最大的股东,运费的结算全都在国内完成,财会部门也是红星集团派员
刘乐,孟虎,刀震,带着十几个兄弟在芒市跟叶青等人汇合之后,就直奔南伞镇。
到了这里,盈江就变成了一条小河流。
桥头上就是南伞检查站。到了这里想要出国,只需要检查站给扣一个章而已。
王建开着大切诺基,挡风玻璃上贴着通行证,负责检查的武装官差部队战士扫了一眼,就抬起档杆放行。
一行十几辆车缓缓的驶过检查站,在到达缅国军方检查站的时候,突然方向一拐,驶进了一条岔道。
车子停下,等待帝豪集团的接应。
叶青下了车,回头看着水面上的渔船,除了几个不知道是缅民还是国人的渔民在捞螺蛳之外,几乎看不到人。
王建和范桐当年就是老街市的常客,笑嘻嘻道:“小爷,你看这里怎么样。”
叶青吐了个烟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静的就像是世外桃源,生活平静而淳朴。”
范桐摇摇头:“但是只要太阳下了山,这里就变得热闹起来。”
叶青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盈江吃缅北”
麻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淡淡道:“穷是原罪。”
叶青三人谁也不说话了。
麻果淡淡道:“不管是缅国边民还是华国边民,生活都很贫苦,就算老街市不禁黄赌,生活比较富裕,但人均工资也跟华国人差不多,一个月一千五,但已经超过别的地方好几倍了。”
叶青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太多的不甘,笑着摇头:“你来过这儿。”
“当初公主在腊戌卖石头的时候,老街市也是重要的顾客之一。”麻果扫了他一眼:“这里不仅有赌钱的场所,同样也有赌石的场所,也是原石走私的重要口岸。
到了晚上,缅民背着背篓,底下当着赌石,上面放着动物皮毛,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趟水过境”
“巡防的边军不管吗?”
“管!”王建苦笑:“但只是罚没赌石和动物皮毛而已,一穷二白的缅民,抓起来还要管饭。但来往缅北做走私生意的多是国人。”
夜色降临,叶青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这种时候,路边各种型号的改造车开始聚集到了桥边,寂静的边界线上,仿佛埋伏了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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