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那里?
在苍翠嫩绿的冬青树下,一片同样鲜绿的草地上,酢浆草和紫苑的紫色、粉红色花丛中,衬着满天飞舞的白色冬青花瓣,漫无边际的蔚蓝晴空下,有一个小东西,轻快的蹦跳着,没有半点阻碍的钻来钻去,自由穿梭往来……
那是谁……那地方……是哪里呢?
对了!是她在法国北部卢昂的家。那个小东西,没错!是她小时候养的老英国牧羊犬木头,青灰和白色混杂的长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最喜欢腻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还有—个怪癖,喜爱和她玩「亲亲」。
啊!好怀念喔!
蓦然,木头好像发现了她的存在,兴冲冲的朝着她直奔而来,一抬脚,毫无招架余地的猛扑到她身上,她亲热的拥抱着它,重温旧梦的和它玩「亲亲」。
她抚摸着它那斑驳的毛发,好轻好柔软,感舒服极了,令人舍不得移开。
圆圆的大眼,满是喜意的紧盯着她,湿湿的鼻头……咦?好像干了些,是不是生病了?
它那温暖柔软的嘴,和她的唇紧贴在一起,没有半根毛……没有毛?怎么会?
「你的毛呢?」她惊叫了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柔亮、含情脉脉的眼眸,下面是……英挺的鼻子,再下面……是他柔软的嘴唇,而它此刻正和她的唇贴在一起,没有丝毫想要分开的意思。
「你想干什么?」她心头一惊,用力的把他推开。
大概是力道太大,再加上毫无预警,管乐齐招架不住,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摔到床底下。
这是第二次了,为什么每次一和她见面,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他送去和地板相亲?
现在,他不再觉得这房间乱了,因为它有它的好处,地上高高堆着的衣服接着了他,减低了他所受的伤害,痛归痛,却没有什么大伤,他衷心感谢它的帮忙。
「说!你想干什么?」她又怒吼了一声。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他边从床底下挣扎着爬起来,边纠正她的话。
「我?我干了什么?」曼丘杰满是怒火的瞪着他。「我只看到你在占我便宜,吃我豆腐,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不要脸!」
「小姐!请恕我说实话,是你在占我便宜,吃我豆腐耶!怎么当贼的反喊捉贼!」
「我明明看见你……你……」她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你看见我亲你,是吗?」管乐齐替她说了出来。
「没错!」她又抬起了头。
「那是你先主动的,你突然把我拉到你怀里,人家还来不及反抗,你就……就好色的对人家又搂又亲的,现在却不认帐,还把错全推到人家身上,好过份喔!」他说的好委屈。
「哪有……哪有这个可能,你胡说!」嘴上是这么说,但在心里,却又不得不承认是有这么回事,她模模糊糊中,是有这么一点记忆,只是……「我才不是主动在对你投怀送抱,我只是因为梦到了木头,情不自禁嘛!」
「木头?」那是谁啊?他心里忍不住有一股醋意。
「是呀!它是我小时候养的狗,跟我在一起好几年,我们感情很好,只是后来它病死了……」她垂下了满是伤感的眼眸,难过的快要哭出来。
这下,他可放心了,还好不是情敌,就算是,也已经过去了,不足为惧。
但见她哀愁悲伤、楚楚动人的模样,他有些心疼,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是,又怕她的武力攻击,真令人为难。
早说过空手道三段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不知道学了做什么?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她用着略带雾气的眼眸,气愤的瞪着他。
「而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趁人之危,太缺德了。」
「我不想啊!你自己也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你,如果你要对我怎样,我能怎能样呢?」他说的振振有辞。
「你是大男人呀!就算我对你怎样,你难道不懂得反抗吗?还委曲求全,太丢脸了。」
「我为什么要反抗?意中人要对我献吻,我求之不得,哪有反把这机会往外推的道理,笑话!」他意犹未尽的瞅着她。「我方才因为吓了一跳没好好品尝,可不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把握住机会。」
「啪」的一声,应他的要求,一个偌大的枕头不偏不倚地直吻上他的脸。
「说穿了,你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大色狼,而且,还是个不要脸的小偷,居然偷摸进我家,偷摸上我的床,你看我怎么修理你!」说着,她拿起了身旁的庞然大物。
乖乖!这么具有分量的音响,要是真砸下去,他不死也去掉半条命,这可不能不反抗阻止,他还想保住性命,陪她度过幸福美满的一生呢!
「且慢!」他奋力挡住她还拿在手上的音响。「我要说清楚一点,我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的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钥匙?」大概是太重了,她手举着觉得有点累,便应他要求,把音响放到一旁,疑惑的望着他。「你哪来的钥匙?我是有给朋友钥匙的习惯,可是,我不记得有给过你啊!」
「不是你给的,是格和武给我的。」
该死!这两个魔鬼,别人是卖友求荣,他们却是为了好玩,出卖自己的姊姊,这要是不上诉到三叔和老大那里,亲眼看见他们被剥皮抽筋,她怎能甘心?
「所以,你这个大色狼就顺水推舟,名正言顺的跑进来侵犯我,你有没有一点羞耻,懂不懂得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