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挥挥手不耐的打断他,“第一,决定结婚的不是那个自大的家伙,是我儿子。第二,省省你的口水,我讨厌听没啥重点的无聊话。”
龙赤骥正欲辩驳,夏文罡蓦地唤道:“女儿。”
夏葵迅即转过身,当老爸叫她时就是他要问话的时候,这时不管天灾人祸还是中第一特奖都得放到一边让他问话。
“你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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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第一个问题,”夏文罡对正襟危坐的夏葵问道:“你说你应该是结婚了,你这‘应该是’从何而来?”
夏葵搔搔头,“三天前结的婚,但直到刚才这票人出现为止,我都没什么已经结婚的感觉。”她用眼神指指另一边也被夏文罡“命令”乖乖坐下的其他人,嘿,她老爸的威严可不是随便做做样子而已,那气势连三军总司令看了都会肃然起敬。
“你会如此匆促的结婚是因为我?”他的眼没瞎、耳没聋,心智更没残没缺,听了一堆话,也抓到了一些重点,但既然夏葵结婚已是事实,追悔慨叹无益,眼光该向未来看去才是处世的态度。
夏葵又搔搔头,“一部分是。”她没想过要隐瞒父亲她结婚的实情——反正怎么隐瞒还是逃不过父亲的眼睛,更何况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些世俗常规在她家是行不通的。
她和父亲的相处模式有时是父女,有时是师生,更多时候是比朋友更信任彼此的至交,她从小接受的教导不是要她一味遵从权威,而是要有主见,勇敢面对自己的命运与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之前没讲是因为结婚那天她一颗心全往家里的大床飞去,龙玄骥好像在她要离去,跨上她的fzr重型机车时又吼了些什么,但她哪会去注意啊,睡觉的人最大耶!而且他吼得好像不是她要何时住进龙家的事,现在想来,好像是有关她的机车……唉,反正她这三天都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把她给忘了,所以她才会没真实感。
“另一部分呢?”
夏葵唇角扬得高高的,“我儿子需要我。”
“你是心甘情愿结婚的吗?”
“是。”她毫不犹豫。
“对方呢?”
“他也是心甘情——”
“安静。”父女俩同声打断龙赤骥不怕死的插话,音量不是太大,却更能达到喝阻的作用。
“我不是在问你话。”
“老爸不是在问你话。”两人又异口同声,眼神更是凌厉似刀剑的直射龙赤骥,可怜的、不知者却罪大恶极的龙赤骥便再次很错愕的被定在原地,自尊心一天内第二次受到严厉的考验。
父女俩收回冷眼,夏葵认真的回答父亲的问题:“我不知道他是否心甘情愿。”
“你们这桩婚姻还有其他条件吗?”
“没有,没有具体的明文规定。”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夏葵想了想,诚实的答道:“大概吧!”这种回答是经过思考后的结论,因为她无法斩针截铁的说:她对这桩仓猝的婚姻有绝对的准备与信心——那就太扯了!但她也不会因此而灰心丧志——夏家训条之一:人只要活着,就不能放弃希望!
“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吗?”
“知道。”这她就可以肯定了。
“你有和对方吵架吗?”
“有。”
“打架呢?”
“没有。”
“他常常让你觉得生气吗?”
“事实上是我们彼此都很气对方。”
这种问话方式简直像法官在审问犯人嘛!夏家的人果然很奇怪,在座其他四人心里同时浮现如此的感触。
“但你还是觉得可以嫁他?”
夏葵耸耸肩,“反正我又不是那种会乖乖任人欺负而不还击的人。”
“有离婚的心理准备吗?”夏文罡在问这个问题时看进夏葵的双眼,夏家人可以跌倒,但必须懂得爬起来。
“有。”
大红的案头烛火茕茕,热烫了她红绸巾下的脸庞,也热烫了她的心,才刚拜过堂,她被送进新房,而新郎倌则出去接待宾客。
她真的成了他的新娘了。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梦,是千真万确的事,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她的胸腔,过了好久仍无法平息。
红烛一寸一寸燃烧着,也一寸一寸烧灼掉她引以为傲的耐心,好久了,新郎怎么还不回来?是被哪个客人绊住了吗?还是不胜酒力醉倒在哪张喜筵桌上?慢慢的,担忧啃蚀着娇羞雀跃,终至完全吞噬殆尽。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红烛是被冷风吹熄或自己燃尽不得而知,她也没有发现,因为她正沉浸在她的思绪中,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是否该出去看看?然而礼教不允许她离开新房,不允许她擅作主张,僵硬的四肢不敢稍加乱动,她甚至连掀开头巾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门外传来声响,欢欣迅即充满全身血液,她屏息凝神倾听。
“小彩,你看,新房内没火光了耶!她会不会睡了?”
啊,不是新郎倌的声音,大概是哪个丫环吧!她有些失望,但丫环说话的声音在悄然无声的新房四周显得格外清晰,她无法不听见。
“嘘!你小声点,新娘睡了就好,别吵醒她。”
“不过她也真够可怜,进门第一天,新郎倌就睡回以前的房间,把新娘丢下不管。”
“唉,谁教我们少爷的痴心举世无双,即使新婚也不愿让去世的少奶奶受到冷落……”
什么?丫环的对话像钉子一枝一枝钉进她的心坎,他不会来了吗?
“不过这个新进门的少奶奶怎么办?难不成只能终日独守空闺?那也太可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