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
夜斗惊恐地想,之前他跑到了日本其他地方去拓展信徒,结果就在不久之前到了九州岛,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源稚泉不知多少任的前男友。
几百年不见,杀生丸越发冷漠,远远地看见还以为是块移动的冰山。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结巴地开口:“说…说起来,泉水。”
源稚泉将眼睛从五条悟发来的照片上收回来,懒懒地说:“什么?”
“你还记得,你那个犬妖前男友吗?”夜斗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他找上门了。”
夜斗很想说他其实不是故意的,但是谁让杀生丸一碰到他就追着他打,甚至还不知道在他身上丢了什么鬼东西。
他变成这副样子杀生丸要负全责的!
源稚泉:……
源稚泉合上手机,“我记得。”
如果一个人的不幸有时间限制的话,源稚泉的不幸大概到很久之后都不会结束。
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妖气延伸过来,那道妖气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强硬霸道不容忤逆,周围的行人和看不见的咒灵都因为着妖气而下意识地四处躲避,源稚泉眯起眼睛,拿起身边刚买的雨伞朝便利店外走去,临走前朝夜斗丢下一个一会儿在找你算账的眼神。
他走到便利店前的大街上,街上此时空空如也,只有细密的雨丝斜斜地从天空落下,伞面上的雨点凝结成一颗颗水珠顺着伞骨滴落。
银发的犬妖一步一步从街对面走来,白色的和服上染着嫣红的梅花像是血染一般的色泽,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庞比富士山上的冰雪还要冷。
源稚泉握紧伞柄看着冰着脸一步步走来的银发犬妖,心里苦笑。
直到离他两米远杀生丸才站定,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静静地望着源稚泉,脸上表情平静无波,就像是碰到了一位陌生人。
没人说话,直到过了很久源稚泉才开口。
他似乎并不惊讶,或许早有心理准备,仰着脸源稚泉翘着嘴角像过去一样朝杀生丸笑了笑,隔着五百年的时光,他朝过去的故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杀生丸。”
海王的第六十二天
源稚泉和杀生丸之间的恋爱经历,并不像他和五条悟这样的水到渠成。
那时候继国缘一才刚去世没有多久,就算是源稚泉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感伤了一段时间,正因为这样,他暂时都没有重新开始一段恋爱的打算,而是一个人在日本游历了一段时间。
不过日本说白了拢共就那么一点点大,源稚泉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就已经走遍了各地,更何况那时候还正处于战乱时期,能够适宜居住的地方屈指可数,最后千挑万选,源稚泉决定在继国缘一当初长大的小村子里暂时定居下来。
继国缘一生活的村子和几十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曾经还记得他的村民早已经在岁月的蹉跎下变成了一个个堆起的坟冢,小小的土堆就建在村子后,里面埋葬了生活在这村庄世世代代的村民,不过尽管村庄中的生活困苦,这里的村民还是像往昔那样淳朴善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寻常不过的日子。
但是乱世之中的淳朴善良不会让人填饱空荡饥饿的肚皮,反而是一把把夺人性命的刀剑。
穷凶极恶的山贼机缘巧合之下闯进了源稚泉暂居的安静村庄,不仅将村庄里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些粮食和钱财劫掠一空,甚至还将村子里姿色尚可的女生掳走,前一天还安静平静的村庄转眼就被突如其来的山贼践踏的七零八落,源稚泉站在山顶垂眼静静地看着满地的火光与村民的哭喊声,一动未动。
按照咒灵与妖怪从不参与人类社会的道理来说,村庄被山贼劫掠不过是乱世之中一件微不足道习以为常的小事,妖怪之间尚且崇尚弱肉强食,更何况对这条铁律再清楚不过的人类。
而被山贼劫掠的村庄也不过是这条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中被吞掉的虾米罢了。
本来,这样想的源稚泉也没打算出手,可是他看着山下火光冲天的村庄,滚滚的黑烟飘到天空上像是乌云一般将这里笼罩,哭喊声、求救声以及年幼的孩子们尖利无助的哭腔在整个村庄回荡,他不由地想起了离世的继国缘一和安倍晴明。
源稚泉摸摸自己的心口问,他们会怎么做?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救回村民的。
于是源稚泉也这样做了,他飞身下山,术式已经蓄势待发,可是脚尖刚刚触及地面,已经有另一道莹绿色的光鞭将已经挥起长刀的山贼脑袋削了下来。
山贼首领被削下的脑袋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有七八米远,停下来的时候怒睁的眼睛里还有未褪去的残暴,刚刚还在呼吸的一个人下一秒就已经断绝了生机,从脖颈的断口处飞射的血液喷了身边的同伙一脸,而山贼同伙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的脑袋也在下一秒落在了地上。
莹绿色的毒鞭就像死神的镰刀冰冷无情的四处收割着周围山贼的性命,反应过来的山贼们恐惧地丢下马背上的东西落荒而逃,而没有反应过来的山贼脚步还没迈出脑袋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身体,呼吸之间被夺走生命的山贼们的躯体倒在地上,为身后之人开辟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走在血泊中的银发犬妖脸上的妖纹鲜亮,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就是脸上冰冷的表情让那张漂亮的脸少了烟火气多了几分孤傲的冷清。
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妖怪,更是一个强大的妖怪,挥舞鞭子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带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累赘,收割人类性命的时候就像在表演,源稚泉很久没见这样好看的妖怪了,毫无疑问的,他跟在了杀生丸的身后,走了足足有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