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聊了一个多时辰,不知不觉间,一个小国了骨架,似乎就在二人的言语之间,慢慢成型了。
到了晚上,李云留杜谦下来喝酒,二人推杯换盏,直到这位杜十一喝的有些七扭八歪了,李云才放他离开。
杜谦离开之后,李云却并没有休息,而是起身洗了把脸,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他的书房里,堆了许多来自于各地的文书,有些是各个地方送来的情报,有些是需要他处理的文书。
他吐出一口酒气,坐在了桌子前,现桌子上的文书,都想被归类整理过,来自于江北的放在一摞,李正那边送来的,或是钱塘郡送来的,又堆在一摞。
显然,这是他的那个“小秘书”干的。
这就给李云省了不少事情。
对于刘苏,他知根知底,而且那位刘姑娘,也没有任何给外人做奸细的理由,再加上她心思细腻,实在是做秘书的一把好手。
有了这些分类,李云很快把文书过了一遍,有些急需要处理的,他也拿起笔,一一处理了。
等到文书差不多看了一半,房门被缓缓推开,一身淡蓝色袍服的刘苏,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我看姐夫今天在跟杜使君喝酒,我以为今天就不用处理公事了…”
她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连忙走到书桌前,帮着李云磨墨。
李云这会儿,身上还带着酒气,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刘姑娘身边,差点没有站稳。
刘苏心神俱震,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酒气,她声音都颤抖了:“姐…姐夫,你…”
李云扶着桌子,长出了好几口气,终于站稳。
“苏妹妹,你…你来的正好。”
他拉着刘姑娘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主位上坐下,然后自己站在旁边,摇了摇头:“我今天,好像有点喝多了,方才写字,都已经…有些歪斜了。”
“我有一份告示,告示要写,我说,你来记下。”
李云这会儿,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只不过手确实有些不听使唤了。
刘苏连忙应了一声,翻出新纸铺好,抬头看向李云:“姐夫,你…你说罢。”
李云“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思索了许久,才终于整理了思绪,开口道:“募民兵令。”
“今天下各道府州县,乱象纷呈,为守卫一方安宁,保江南不失,于金陵府募…募五千民兵,下至十六岁上至三十六岁,入营训练三月,期满放还,以备战时,守城守土之需。”
说到这里,李云想了想,又补充道:“入训期间,只供吃住,无有饷钱。”
刘苏一一记下,然后抬头看着李云,问道:“姐夫,还有么?”
“没有了。”
李云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睛:“署名,署名招讨使衙门,明天找人誊抄几份,张贴出去。”
说罢,李云靠在椅子上,竟睡了过去。
刘苏记下之后,抬头看见李云斜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吓了一跳,赶忙放下毛笔,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李云身边,然后怯怯的伸出手,摸了摸李云的脑袋。
确定李云没事之后,她松了口气,但是手却没有挪开,小心翼翼碰了碰李云的面庞之后,她才赶忙缩了回来。
不知是不是闻了太多酒气,她也有些面红了。
又偷偷看了一会儿李云之后,刘姑娘才走出书房,对外面喊了一声:“使君喝多了,快来人,把使君扶回卧房里——”
…………
次日,李云草拟的告示,被张贴了出去,其中刺史府门口被贴了一张。
只半日时间,就有人过来询问,什么时候开始募民兵,在哪里募民兵。
有百姓背着干粮,聚在刺史府门口,大声道:“我们愿意入营训练,我们自己带吃食!”
“什么时候开始募民兵,怎么告示里也不写清楚!”
很快,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外面越乱,这些江东百姓便越能感知到,如今江东太平日子的可贵。
不远处的高楼上,李云与杜谦隔桌对坐,李某人看着刺史府门口围着的人群,感慨连连:“咱们明明还没有来得及替江东百姓做什么大事情,不成想这些金陵百姓,竟如此拥护。”
杜谦站了起来,站在李云身后,也看了看下面聚集的百姓,他也感慨了一句。
“全靠同行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