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栋听到这的时候脸上讪讪地,说:“爸爸那不是在忙么”
温廷不在意地笑了笑:“是啊,你在忙呢,这些事儿哪有你生意重要。五六岁的时候我就自己在七里巷跑着帮人干活,那时候人家都说,我跟个孤儿没两样,更别说零花钱了”
温廷讥讽地看着他:“那个时候的我没钱都能活下来,你现在还要靠人接济?”
温栋看着有些温怒:“不就是跟你要个钱暂时顶一阵儿,等我赚了钱会给你不就行了。你值当来来回回翻这些旧账?再说,我忙那些生意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爷俩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温廷说:“你还记得苗壮么?”
温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了点印象。
温廷说:“早几年我还小的时候打工赚的那些钱,全都进了他的腰包,我那时候都说不清你到底是欠了他多少钱。后来几年再赚钱我强硬着没给他,回回还都得打一架”
温廷把胳膊往上撸了撸,露出一个疤出来,说:“你进去的容易,外面的债就一了百了了是吧?”
温栋看着那疤也心里犯怵,但嘴上僵着说:“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爸,以前做的在不好,我也还是你爸!”
温廷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欠苗壮的高利贷现在还没还清,你现在在街上无所事事地晃,也不怕他找上你要钱?”
温栋阴沉着脸,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沉默着没说话。
半晌,温廷去车里拿了钱包出来,走到他跟前,拿了张卡出来给他,说:“这张卡是你进去之前办的,原本里面没有钱,现在我往里面转一万块钱,就当父子一场。以后别来找我了,找我也没钱再给你。”
把卡塞到人手里,又说:“建议你不要在b市了,苗壮那些人小弟不少,哪儿都有。当然,你要不怕苗壮那一伙人找上门的话,当我没说”
说完,也不管温栋什么表情,温廷直接转身走了。
上了车,许安承侧身看温廷的表情还算好,说:“没事吧?”他远远就看见温廷撸了袖子,还以为俩人要打起来,差点没下车。
温廷没事人一样,以前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真不值当影响什么,刚才说出来也就是一时间没气过冲温栋撒个气儿而已。
“没事儿,就唬了把人,跟人断了个关系”温廷说的轻飘飘地,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许安承旁边歪了歪,把人揽到怀里拍了拍:“难过的话,肩膀借给你”
温廷笑了笑:“真没事儿。就是觉得,亲情这东西,说重要是挺重要的。但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你把它看的很重,它就是全世界。但有时候也没那么必要,断了反倒干净了”
许安承下巴抵在他头顶上:“以后会有的”
没过几天就是小年,许欢给许安承打了电话让他带着温廷回去一起吃顿饭。他们家和许知一家小年这天一直在一起过,今年多了个温廷,就让他提前跟人说一声。温廷上次去过一次跟许父许母相处的还算融洽,也没什么意见,所以就带着舒文一起去了。
到的时候,许知一家也去了,许萱萱看见温廷,高兴地上来拉着温廷的胳膊跟人说话,看见温廷后面站着的舒文,大大方方地跟人打着招呼。舒文本来见这么多生人有点紧张,但许萱萱是个人来疯,拉着人说着说那,没一会儿俩人就熟了。
“你爸妈今年过年还不回来?”许安承问许知。许知的爸妈常年在国外,自从许知结婚以后更是连过年都很少在家。
许知手上盘着核桃,笑着说:“他们俩在外面过的逍遥呢,懒得回”
许欢看了一眼温廷,上次见的时候以为温廷和许安承是朋友,上回听许知说的时候还惊讶不小,就在一边剥着橘子跟温廷搭话。
“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温廷回想了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梁深插科打诨的样子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反倒是许安承笑着站在他边上没说什么话,看起来像是看笑话一样。
“算是一个宴会上认识的”
许欢往温廷这坐了坐,看许安承正跟许知说话,低声问他:“哎,你怎么想的,怎么会看上许安承这小子?这家伙情商低又没什么生活情调,跟人说句话能把人气死”
温廷笑了下:“没这么夸张吧”
许欢跟许知差了没两岁,俩人是手里打着长大的,这会儿许欢揭起人短来丝毫不手软。
“你们差了不少岁吧,他还好意思老牛吃嫩草。你是不知道他以前拒绝那些小姑娘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许欢咳了声,模仿着许安承的声音说:“我要忙学习,没空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当时把人家小姑娘气的哦”
温廷心想,按他刚认识许安承那会儿,还真是会说出这话的人。没等说话呢,许安承在一边说:“姐,你就不能说我点好”
许欢撇了撇嘴:“你能有什么好”
话说没完一会儿,许母就出来招呼大家吃饭了。饭桌上说说笑笑,许母看舒文客客气气地只吃自己面前的菜,笑着给人夹了菜。
“这孩子这么拘谨干嘛”
舒文笑笑,挺有礼貌的说谢谢。
又说起过年的事。
许安承老家不在b市,在b市边上一个小县城里。许父说老家那边已经好几年没回去过,今年打算带他们回去看看,顺便扫个墓。
“你三爷爷今年身体也不太好了,趁这个机会回去也看看他”许父叹口气,“你们俩也就你三爷爷这一个爷爷了,往后见一面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