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做的是面部手术,肢体行动这些等麻药劲儿过去了也就没什么影响了,温廷把人安排好,眼看着要中午,就跟许安承到医院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餐具筷子拿上来,温廷拿着热水烫了烫。
许安承说:“你其实还挺会照顾人的”看他刚刚习以为常的动作,应该是常常这样照顾人。
温廷反应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在说刚刚自己照顾舒文,还是给他烫碗筷的事,想了会儿说:“还行,刚开始那两年舒文才七八岁,个子还没桌腿高,经常磕着碰着,我就得时刻照看着点,习惯了”
许安承接过来碗筷,问:“那时候你多大?”
温廷回想了下,说:“十一二岁吧”又笑了,说,“自己都还是个撑不起事儿的孩子呢,就敢带着个孩子赚钱讨生活了”
许安承说:“你比我可厉害多了,我十一岁的时候还整天拘在学校里写作业呢,天天能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儿跟人扯起来”
温廷哧笑了一声:“你这还算事儿啊,整天在外面四处浪荡你试试,两天你就吵着要回去了”
许安承笑了声:“也说不定,人要是逼到一个份上,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就看愿不愿意。
温廷点点头:“说的倒是,不过像你这样出门都得司机开门的,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体会了”
许安承失笑:“我也就让瞿叔跟了没几次,说起来还给你当过司机呢”
温廷想想,还真是,几次坐他的车都是许安承自己开车送的,这都能说出去当成谈资了,老板给自己这个员工当司机?温廷笑了笑。
简单吃过饭许安承开车回去,温廷就到旁边打包了份口味清淡些的菜给舒文带了上去。
舒文住院的几天,温廷就中午在家里做了饭给他送过去,有时候忙了直接在外面买了给送去,除了不能见风,晚上也不需要陪床,没太多需要操心的地方。但这么两头跑着,也确实累人,不过温廷常年都这么过来的,他自己没觉出疲乏。有时候回过头去想想,再跟旁的人在对比对比,就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赶着了,像被人追着往前走,没个消停的时候。
晚上回去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
以前舒文放学的早,接了几次后就不需要温廷去了,他自己一溜烟就能从学校回来。温廷回来的时候远远就能看见客厅的灯亮着,进门就看见舒文抱着电视在看,温廷问一嘴,作业写完了没,舒文利落地说早写完了,这方面完全不需要温廷操心。
今天下了班回去,温廷路边找了个清静点儿的摊儿吃了个夜宵,谁也没叫,陈风自己一摊子事儿没解决呢。自己坐摊边吃完了往回走,快走到小区的时候电话响了。
接起来,是小区的物业。
大妈操着一口正宗的b市方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温廷听了个大概,总之就是自家漏了点水到楼下,邻居不乐意,上门敲门没人,就投诉到物业那里去了。
温廷陪着笑说回去看看情况,大妈才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到家开门一看,水漫金山了一样,大概是他早上出门的时候,临出门洗了个手忘了关水龙头,水淌了一地,都漫到卧室去了。
“欧呦,这怎么得了,房子都要被淹了啊”大妈跟着温廷到了门口,看见这场景也吓了一跳。
温廷低骂了一声,赶紧脱了鞋进去把水龙头关了,然后把浴室的地漏打开,过了好一会儿,水才慢慢下去。
大妈站在门外,说:“小伙子年纪轻轻急性咋这么不好,这还是水龙头忘关,下次要是燃气罩忘了关,那可不得了啊”
温廷一边拿拖把往里拖水。一边道着歉:“实在对不住,这么早上出门走的急,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大妈伸着头往里看了几眼,温廷手里忙着,也没空招呼她,她自己在门口站着又说了几句,看温廷收拾了差不多,才下了楼。
温廷拿着拖把抹布总算把水清理干净后,倒了杯水往沙发上一坐,腰跟断了似地,心想,得亏舒文没在家,这一通折腾的没给他累死。
转念又想,要是舒文在家,也就没这事了。
床单被他全扯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温廷坐在凳子上扶着杯子发愣,半天不知道再想什么。
一阵嘀嘀的微信消息声。温廷掏出手机看了眼,是以前那个兼职的群里又活跃起来了,有人在群里发了一个出车的活,从b市到c市,要一天时间。底下一水儿的接龙,温廷瞄了两眼,没几个认识的。
正想收起来的时候,看见陈风也接着了。
洗车店的工作是正经工作,陈风干的好好的接这活干嘛?温廷想着,手里电话就给他拨了过去。
陈风刚接了龙,手机还没放下就看见温廷打了过来,他问:“廷哥?有事?”
温廷直说:“群里那个出车的活儿,你接了?”
陈风嗯了声。
“洗车店的活儿不干了?”温廷电话里问着,但语气并不是责问。
陈风说:“干啊,这活儿不是一天有五六百呢么,洗车一个月就那四五千的死工资,我这不是偷摸出去赚点外快么”
温廷没怎么信,陈风以前因为这四五千的工资还挺知足的,说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说:“缺钱了?”
陈风笑了:“没,就是,哎廷哥,我真就是出去赚个外快,以前不都这样么”
他不想说,温廷就没追着问,只说:“好不容易有个工作,别自己作没了”
陈风回了句:“知道了,放心吧”
挂了电话才发现许安承发了张图片过来,温廷打开卡了看,一盘看起来黄不黄黑不黑的的东西,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温廷索性发过去了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