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言说,这金梧会馆,也成了我们不凡楼的产业?”
岳亮点点头,“的确如此。小人当下便是仰仗诸位谋生,多亏不凡楼金梧会馆得以扭亏为盈。如今我等已经并入了不凡楼产业旗下。”
“为何贫道不曾得知?”
“诸位贵人离京之后之事,此等小事儿,想来诸位股东也不曾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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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一切可好?”
岳亮再答,“官家办学已经推举开来,如今京都关了不少私人书院。人民子弟学院广招贤才。小人不才,业余之时,也被聘为书院的礼乐先生。”
杨暮客呵呵一笑,“阁下大才。”
“不敢不敢。小人自幼学礼乐舞蹈,诗书有所涉猎。算得上是勤勉之人,天分不足,则奋起直追。”
杨暮客端茶喝了一口,“那不知阁下可还有事相告?”
“无有。小人来此便是为了道谢。”说完岳亮起身,敬重地朝着珠帘后面的倩影施礼,“小人心性不足,贪乐败家,金梧会馆得以重开,多亏在座之人。二位恩情,感激不尽。”
玉香言道,“不过是无心之为,受不得阁下感恩之心。若阁下有心,我贾家商会欲办慈幼房,阁下可将感恩之心托于此处。”
杨暮客拍手笑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薪火相传,小楼姐言说有理。”
岳亮起身再揖,“小人记下了。”
待岳亮离开后,杨暮客关好了门。玉香拉起珠帘,走到屏风后面将小楼请出来。
“婢子僭越了。”
“无事,本就是我让你装的。你僭越什么?弟弟,你如何看此人?”
杨暮客低头思考了许久,“这人说得是实话。”
“你不是最擅观人么?可看出他是否有其他目的?”
杨暮客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单纯来给小楼姐道谢的。”
“难道我们都误会了朱哞?”
杨暮客掐六壬之变算了算,“算不得误会,那朱哞的确不安好心。但冀朝之内,他有心无胆。”
其实一番谈话下来,杨暮客看出来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岳亮似妖精,又似凡人。这也是一个真人化凡。
真人呐。这么容易见的么?也许师兄跟这个岳亮也是旧识,冥冥之中机缘牵引相互一见。若是同辈,彼此修行时间相近,那化凡时间也近。人海茫茫,偶然一遇。后事如何,各看天命吧。
岳亮这个人杨暮客记下了。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再次相见。
小楼瞥了杨暮客一眼,“你这正经的样子倒是不多见,看来这岳亮的确有些本事。”
“小楼姐说的是。”
灯火初上之时,外面飞舟,灵车,马车,熙熙攘攘。
此时教坊司来人便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此次演出有了观赏门槛。不似白日里在城中有些钱财便可入会场观礼。
教坊司门口官家贴了告示。京都不凡楼东主,贾家商会资助。
在陶白郡数天,小楼头一次露面。虽依旧面戴纱巾,但至少与人近前相谈。
诸多人好奇上来问候。
不凡楼乃珍宝楼,单这小楼一身打扮便让许多人觉得贵气逼人。那茶木枝碧玉海棠的玉簪数个拼成一个,巧夺天工,材质精美。陶白城也算的上边境商贸兴隆,但何曾见过有女子戴着这样的饰。
再说那衣着,翠绿色不难取,但翠绿染轻丝未免暴殄天物。群青难取,但群青被那翠绿遮住不露,着实可惜,那靓丽颜色竟朦朦胧胧。失了群青之美,反倒衬托那翠绿鲜艳。
诸多贵人面见小楼离去后都暗地里嚼舌头,如此挥霍无度,不知爱惜。
晚会开始了。贾家商会一行人回到了雅间。
陶白郡本地的戏剧大家唱了一段女子尽孝的选段。故事简单,但歌声余音绕梁,情深意切。
小楼赠饰一副。满堂喝彩。
上台之人小楼皆有赏。观那节目表单可不是白费功夫。既要给不凡楼做名声,那就要做出仗义疏财风评。
上半场的戏曲尽是些忠孝选段。
小楼忽然问杨暮客,“本姑娘何处去尽忠孝?”
杨暮客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师兄化凡是要寻凡心。这话不就是在问修行吗?但他又能如何作答?他自己也没有地方去尽忠孝啊……
杨暮客长叹一声,“早早走完一场,回了那朱颜国。想来姐姐便可尽忠尽孝……”
“为何要走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