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判官手指头勾了勾,将乾阳灵炁引出了那厉鬼的神魂之外。
厉鬼眼睛动了动,“你们是谁?”
马魂撅起屁股抬起后腿一蹬,把厉鬼的脑袋踢得飞上了阴间满是浊灰的天空。落在地上的脑袋呸呸啐了几口浊灰。
“昨儿夜里有人杀了我,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管吗?”
阴司判官拿出天地文书,“食人邪祟泯灭人性,最喜伤五服之亲。若神司神官见得此邪祟所化厉鬼,当羁押至斩魂台以火石大磨慢慢碾磨。但你非我冀朝之鬼,我等阴司不欲处置你。你且去吧,你五服之亲有二人就在不远之地。想来你应熟悉。”
“嘿嘿,我的好阿爷。我闻到我的好阿爷的味道了。”那厉鬼的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只见那无头的身子爬着跑过去抱起脑袋按上。
断头鬼的身上伸出一只只小手,抓破了断头鬼的皮。
“哎呀,好疼。阿爷,我好疼!”
农妇眼珠流泪,“谢谢判官大人。”
“莫要谢我。本神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这马儿,你还敞着你那肚子作甚,快想想,你要做个甚样儿的鬼?”
马魂听了一愣,趴在地上肚子慢慢合上,四蹄变成了手脚,马身一点点缩短,变成了半个人形。独那头颅还是马脸。
马魂生前不是妖精,没褪横骨,这一辈子鬼生都学不会说话了。
马脸鬼棒棒棒磕头,化成一阵风消散世间。
老鼠精不高兴地看着土地神,那最大个儿地说,“都怪土地爷爷,早让咱们吃了那鬼多好。”
土地神笑呵呵伸手让老鼠精都跳上来,一个挪移之术将老鼠精都送到了城外去了。
临近傍晚,雅乐演奏完毕。
太守亲自将贾家商会一行人送走,宴会这才散场。
白日的散了,晚上的还没开始。晚上要去教坊司的戏院。教坊司戏院早就搭好了棚子,棚子边上都是锦盒。里头便是白瓷。数十个捕快就在一旁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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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通驾车从街面路过,杨暮客靠在车厢上。他才进街道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说,“好疼,好疼。”
只见一个厉鬼身上尽是小孩儿的手和头,手撕扯着厉鬼的身子,那些头撕咬着,咀嚼着。那厉鬼趴在一个男人的身后一直哀嚎着,“好疼,阿爷,我好疼。”
那佝偻的男人听不见。男人站在毕府的门前,看着一群衙役穿着的人将府中的值钱东西都搬出来。家丁则在马车旁将这些物件装车。
蔡鹮看到那个佝偻的男人,“少爷看他作甚?”
杨暮客微微一笑,“这祭典之期,竟有人搬家。如此蠢笨,违了天时。怕是日后要遭殃啊。”
蔡鹮比其余人早一步来陶白城,一旁小声地说,“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哦?”
蔡鹮煞有其事地说,“婢子才来几天,就晓得这陶白城有个毕家皮商,最喜欢去衙门告状。若是告得是同行商户也就罢了。这毕家的人最喜欢告那些贩卖皮货的猎户。说这些猎户以次充好。不但猎户售卖的皮货收不到货款,还好赔钱给这毕家商行。”
杨暮客摸了摸眉毛,“告得赢?”
蔡鹮咬牙说,“怎能不赢。他有的是钱去请讼师,便是我们侯家作威作福都不敢如此欺压。拿了那律法去欺负老实人。”
杨暮客指尖梅花易数点了点,“装腔作势此半生,谁人是真谁人疯。费尽心机只求成,歪风吹倒山上松。”
蔡鹮噗嗤一笑,“少爷这打油诗也不怕小姐笑话。”
“贫道说得又不是诗句,是给这傻瓜的批语。”说完杨暮客又侧头看向蔡鹮,“你还知道你们侯家作威作福,你身上的福德也不多,这债该是你这个活人去偿。”
蔡鹮骨头松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侯家罪有应得,我又不曾出去害人。怎要婢子去偿?”
“贫道随口一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做功德贫道拿不到半分。”
“少爷如是说,婢子自是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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