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二人上车赶路离开。
没多久马车后方的一处山坡有一处草皮被顶起来,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跑到官道上查看。
“湿他母,铁线被砍断了。”
“他们怎能现这细线?按理来说跑在这官路上的马都瞧不见那树下的铁线。”
“你问我,我问哪个?狗娘养的,算他们命大。”
继续往下走,官道的坡度渐缓。巧缘也没方才那么放肆,车慢了下来。
临晚的时候能看见不远处的山村,季通停车,带上斗笠顶着小雨将马车引出了官道之外。他们要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安营。
马车里亮起了灯,在烟雨绵绵中格外显眼。
杨暮客和小楼一起车里用餐后,言说出去遛弯,待一会儿便回来。
杨暮客下车后,踢了铺好睡袋的季通一脚。眼神往官道边上瞄了瞄,示意他跟上来。
季通带好斗笠跟上,季通就蹲在树下头,斗笠挡住风雨,黑暗中根本看不出人型。杨暮客则靠着树干抱着剑鞘站着,心中清净与自然融为一体。
不多会啪叽啪叽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个人背着绳索,一个人抱着两支长枪,还有一个人背着锄头。
天色阴沉,昏暗中这三人根本没现前路的杨暮客和季通。
三人路过之时,季通暴起一个窝心脚将那个背着锄头的人踹倒,闪到抱着长枪的人身后,伸手抓着那人脖颈一扭。
背着绳索的人大惊失色,准备叫喊。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冰凉的剑锋横在他的喉头。
季通抽出被扭断脖子的人怀中的长枪,朝着地面昏过去的人心窝一扎。
“别喊,你若声音大了。贫道便一剑割开你的喉咙。听懂了么?”
背着绳索的人狠狠点头。
杨暮客松开了捂住那人口鼻的手,慢慢往后退侧身,但剑锋依旧横在那人的喉咙上。那人仰着脖子,看着同村之人被那带斗笠的壮汉用长枪戳穿了挂在一起。
“谁派你们来袭击我们的?”
“没人……”
“那你们如何知晓我等于此地路过?”
“我们只是设陷阱拦住过往的马车飞舟,强留人买卖货物。可不敢伤人性命。”
杨暮客龇牙一笑,甩了个剑花,反手持剑,依旧把剑锋架在他的脖子上,走到正面打量了下强盗的面相。“你背上的铁线可不是一般的祭金器物,怎么来的?”
“以前有个变戏法的班子从这条路走,在这出了车祸。那铁线是他们的物件,咱也不知道咋用,就拿来做绊马索了。”
“不知如何保养,便以人命生祀,对否?”
“对。啊……不对。”
杨暮客收回宝剑,“季通。”
季通手持另外一根长枪,一枪从那人口中入,后脑出。
“拿去喂马。”
“是。”
杨暮客掐了一个束魂定身变的束魂诀,将那三个人的生魂从尸体里薅出来。瞥了一眼一旁笑得阴森的山神,“留给你处置,若是阴司来捉,就给他们。若是阴司不管这山中枉死的鬼,你愿意如何便如何。”
“小神明白。”
杨暮客用长剑砍掉了方才捂嘴用的那只手,等袖子里重新长好的一只手伸出来。把剑插回剑鞘,漫步走回去。
巧缘吃了三个人,肚子胀得滚圆。
第二日一早马车再次启程,那山边的村子修的当真巧妙,既不在山神的地盘,也不在社稷神的地盘。杨暮客爽灵飞出体外,抽出背后的法剑。剑光一闪,那村子里的祖坟棺材被劈成了两节。村中人不知他们供养数十年的鬼怪已经烟消云散。这村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凶煞之地。
至于劝诫这些人搬离,涨人道功德这种事。杨暮客懒得去做。还是那二字,活该。
中元节开了鬼门,山野间野鬼变少了许多。有些被阴间跑出来的鬼吃了,有些趁着鬼门大开去了阴间。连续走了几百里,都不曾见过一个鬼市。
官路旁的农田中许多农人忙着收成。被雨水打湿的麦穗沉甸甸。天外的雨师神收了令旗,风婆打开口袋吹破了雨云。天光降下。
那些被风吹走得雨云飘到了人道之外之地。雷声隆隆,大雨滂沱。
沿着官路走自然不会怕被淋雨,季通将那湿透的斗笠挂在车檐上晾晒。一个放马的牧人赶着马群路过官道,季通停车。
巧缘趾高气昂地站在官道中央看着马群。
一群母马将小马驹护了起来,马群匆匆路过官道不敢停留。那牧马人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好马,眼中流露艳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