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
米家大管家将裘太师迎进府中,米太傅亲自来正厅门前接裘太师落车。
米太傅笑眯眯地说,“裘大人许久不曾来过我家了。”
裘太师感慨言之,“今儿有事儿不得不来啊……顾不得避嫌了。”
米太傅狐疑问,“何事如此急迫?”
“进屋说。”
米太傅表情即刻阴沉下去。屏退左右,待太师进屋后亲自关上了屋门。
裘太师从袖子里掏出账簿扔在了桌上。米太傅走进去瞧,无奈叹了口气。
事情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问题是人在哪儿?这是实本还是副本?米太傅眯着眼看了看裘太师。问,“这账本是?”
“你先退……”裘太师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米太傅。
裘太师身高七尺,世家子弟,从小就习文练武,身子骨其实比米太傅好的多。他虽比米太傅大了十多岁,但一直佝偻着身子让其平视,算是对他的尊重,也是示弱的表现。毕竟先皇十分器重米慧。裘太师也不想与其争得头破血流。
呵呵。米慧笑了声。吁了口气,说,“难为太师这么多年与米某和光同尘。”
“米大人该知足了。现在你退下去,老夫给你留条路。”
米慧斜眼看了看太师,“真的?”
“老夫可曾诓骗过你?”
米慧摇了摇头,“太师大人的确不需诓骗本官。下官今夜便写辞呈。”
裘太师恨其不争地捶了下桌子,“圣人看走了眼!”
米慧哼了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圣人的吩咐微臣一直尽心尽力去办,可有一样不美?”
裘太师向前一步,“是圣人之美,还是你米慧之美?”
米慧退半步,躬身,“圣人之美,便是米慧之美。”
裘太师无奈,无辜,无助……他哀怨道,“你学识不比老夫差,怎能做出这等混账之事。”
米慧愣住了,长叹一声,“唉……家教不严,悔之晚矣。待下官察觉之时已经无路可退,既然如此,便想着挣下一副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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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太师当了数十年国子监大学士,听了心里冰凉,“是老夫过错,没能教育好侄儿。”
“哥哥没错,下官疏于管教,闹了笑话。”
裘太师兴意阑珊地离开了米府。他本是要先退的,留给米太傅独掌大权的时间。这是对他多年来辛劳的褒奖。冀朝会留下米慧的声音,一段历史开篇唱响千年的声音。
哪怕这本账本是裘太师自己查出来的,都要好看的多。可能提点几句,亦是先退,留给米太傅一段高光。
但可惜啊……这是外商递交的账簿。那便断不干净,断不干净,他米太傅的名节便保不住。
鸿胪寺别苑里小楼把杨暮客喊进了屋,“这女子以后便是你的贴身婢女?你可合心?”
杨暮客打量了下蔡鹮,“她可愿背井离乡?”
小楼呡一口茶道,“你自己问她。”
蔡鹮是个聪明的,否则也不会从宣王府活着逃出来。她即刻上前说,“小女无家,若公子收留。公子所在便是婢子的家。”
杨暮客也不多言,“成么,那你随我来。”
蔡鹮欠身万福,“是。”
杨暮客瞧见了门口把风的季通,“把大门关了,一会儿刮大风,开着个门等着穿堂煞把魂儿吹去了么?”
“诶。”季通赶忙点头。
杨暮客跟季通介绍,“她以后便是贫道的贴身婢子,你把屋里的行李收拾下。屋子腾出来给他住。以后你自己单住一间。”
“某家是少爷你的护卫,怎能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