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举起一根指头,“不是尽力,而是必须。活动活动气血对你有好处。”
“是……”
上次学骑马,小楼虽没表示对马鞍不满意。但这回要骑马游玩,她面露不悦。“这马鞍用着不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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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赶忙上前跟小楼说,“小姐稍候,婢子去弄一个适用的来。”
小楼点点头。
玉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敲了一段琴骨,拆了一套棉衣大氅,将棉花覆好。再用锦布缝制完成。上下套上皮裘大麾,运用灵炁使簪子戳出细密小洞,盖好一层丝绸。透气舒适。
因为玉香这做法根本经不得长久使用,只是个临时物件。这些事情虽然躲着小楼,但许兰娘可是看见了。哎呀啊!这群败家的富户!许兰娘咬牙切齿,这工钱还说少了!
小楼端详了玉香端上来的马鞍,“丑!”
玉香捂嘴窃笑,“回头婢子给您绣个好看的,这便是个临时坐着的垫子。”
小楼点点头,
许兰娘将小木车的轱辘卸下,装进木桶,车把搭上两根皮垫肩,这便是一个背篓。她在前头引路。
玉香牵着马小楼坐在马上。季通好像个牲口套着车套拉着马车。
杨暮客撑着纸伞,轻快地跳在几个青苔绿石上,看看山,看看水。
中午歇息的时候季通趴在泉水旁喘着粗气,树下头杨暮客拿出一个棋盘跟小楼对弈逗乐。玉香准备吃食。
水师神本来准备在山阳降水,天上晴转多云。
此地山神赶紧一蹦高跳到空中,一旁的游神一张臭脸看着俩神官。
那山神龇牙咧嘴地说,“你这没眼力劲儿的,没见上人在山中游乐?待他们走了再布雨不迟。”
水师神看了看山神,又看了看插着膀子的游神。点了点头。
几人刚刚下山,一阵大风刮过,明晃晃的太阳下山雨唰啦啦。晴空一道彩虹。
走在最后的杨暮客朝着天空的阴云拱了拱手。
傍晚走进了县城,晚上男男女女提着灯笼出行。他们都瞧着怪异的一行人。
不知多少姑娘朝着最后面的杨暮客挤眉弄眼,杨暮客笑嘻嘻地挥挥手。
到长兰溪那天刚好一行人走了七天。
季通晒黑了,也瘦了。
长兰溪柳家大宅办白事儿,车水马龙。柳泉本是归乡探亲,变成了丁忧。
杨暮客站在山坡上远远看着,一拍额头。啧,一把阴火,将那柳瑞的尸骨都烧成了灰。
阴间里头柳瑞和宋茹背靠背坐在一起。宋茹如今的样貌不是老妪模样,为了与柳瑞般配,相由心生,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妇人模样。他们好像忘了时间。就这么呆了好久。宋茹一直说着这些年的人和事儿。
杨暮客走进阴间找到了这俩腻歪不够的夫妻,轻轻咳嗽一声。
柳瑞见到杨暮客一愣,赶忙起身,“学生见过道长。”
宋茹抓着柳瑞的袖子,随着相公站起。
杨暮客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口袋,“那什么……贫道不留神,把你的尸骨在这阴间烧了。你去自己寻一下,将骨灰都收殓进来。等会儿贫道送进你家大宅,跟你婆娘葬在一起。”
宋茹跟着自家老爷起身,万福作揖,“多谢道长将我家相公的魂魄与尸身送回。”
柳瑞一瞬间变成了饿死的鬼的模样,龇牙咧嘴,“你这道士怎地如此不小心,竟然忘了小生的尸骨。”
杨暮客上前一个窝心脚将饿死鬼踩在阴土上。“老实去找你的尸骨,跟贫道啰嗦作甚!”说完一把将袋子塞进饿死鬼的手里。
而后笑呵呵地对宋茹说,“贫道办事不周,打扰二位互诉衷肠了。”
宋茹循声看去,花白的眼睛无神。原来情恨伤了眼睛,早就哭瞎了。
杨暮客叹息,也好,幸好没看见她家相公当下丑陋模样。
“不怪道长。相公梦中与妾说了。是道长施法将他送到了妾身梦里。”
杨暮客点点头,“既然柳家夫人明白事理,贫道也不多言。但有一点要提醒夫人,你头七未过,魂魄还可存于此地。等头七过了,便要躲着人烟。不可留在柳家宅院之下。”
“不知妾身要去往何处?”
杨暮客对着远处盯梢许久的阴差招招手,俩阴差笑呵呵地跑过来。
“这妇人阴寿何许?”
“诰命在身,功德加阴寿六十载。一共还有九十六年。”
杨暮客下巴指了指在阴间地上找骨灰的饿死鬼,“他呢?”
另一个阴差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杨暮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