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兮合,见过紫明上人。”
“额,免礼……”
杨暮客心中虽有糊涂,但一番对话的线索足矣串联出一个简单的故事框架。
凫徯是虚莲大君的帮手,凫徯来昭通国联系自己。凫徯与师傅归元也是旧识。兮合身为正法教修士,纵容凫徯这个被通缉的天妖。
所谓大势之争,初现端倪。
何以判断?
虚莲所属净宗乃是太一镇压,天道宗从旁协助。归元为何跑到这里,小楼原话便是躲避天官巡查。
那么谁与谁争?
太一与正法教?不对。
太一与天道宗?也不对。
若再加上杨暮客自身所在上清门,就更模糊不清。既不知谁与谁争,但可知天道宗与上清门有争,如此足矣。
所以杨暮客眼中的故事框架是一个“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谁是“沉香”?他杨暮客。虚莲自然就是压在山下的“三圣母”。
但这个框架终究和当下情境有所不同。不可尽数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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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光想定腹稿,开口先问兮合,“兮合真人,贫道已处置妥当扶礼观之事。但有小人紧追不舍,不知正法教可否施以援手?”
尚杳虽不知这小道士为何岔开话题,但她乐得去听,遂不言语。
兮合真人,低头想了想,“弟子不知前辈遇着什么难题,若前辈需要,晚辈自然出手相助。”
胎光赶忙摇头,“诶,使不得。贫道与那筑基小童逗趣,你这真人可不能干预。贫道只要保证那扶礼观的真人不可从中作梗足矣。”
兮合真人点了点头,“是该如此,本就是行善积德之事。那扶礼观却要比出高下。如今长辈肯与那小童较量,足见胸怀。”
话到此处,胎光看向尚杳,“听兮合真人言,长辈贵为公主。贫道劳烦公主亲自相送物品,受之有愧啊……”
尚杳嘴角一翘,“你这小猴子,又要打听本宫的根脚。本宫的确是个公主。凫徯族鸟群繁衍艰难,又以母为贵。家母如今贵为仙界凫徯之主。但这公主之名,也非什么稀罕之物。家母子嗣数百,本宫不过是修行有成者其一罢了。”
兮合真人一旁附和,“凫徯乃龙元之中化羽神只。此届凫傒之主……”
“呵……兮合道长,莫要说些光鲜的话了。母上也不过是给那太一门打点天妖的,真正拿主意的是三只脚的。”
兮合腼腆一笑,“公主于苦难中始终如一,弟子佩服……”
胎光左瞧右看,这二位当真是能说会道的。信息量之大,杨暮客竟有些难以分辨。但他心中定稿乃是借兮合之口,问出尚杳来意。
胎光两手抱在一起,向前一推,“二位高修莫要云遮雾绕了,本道士修为尚浅,高远之事顾不得。如今兮合真人来此,可解贫道之难。万幸啊。”
“不敢不敢。弟子当不得前辈夸奖。公主大人,您潜于此方天地。北面大把的凶煞之气可用。何故拦路于前辈之途?”
胎光暗地长吁一口气,这兮合当真是明人心意的。
尚杳抬眼瞄了下默不作声的杨暮客,“虚莲大君有事相托,寻归元之徒赠与信物。”说完摸了摸琴桌上的锦盒。
这是能说的么?胎光听了这话更不敢抬头。
当着正法教真人的面抖露了与净宗真人有关。啧,反正肯定不是秘密,那便应了吧。胎光神思飞运转,“贫道确与虚莲大君相约,但大君沉眠,不知长辈如何得知?”
兮合冷笑一声,年岁不大,心眼不少。这紫明前辈明摆着要拿他兮合当枪使。但护佑紫明安全,是师门安排职责。不得不为啊。兮合附和道,“公主的确该言明此事,莫要生了误会。”
尚杳抬着下巴,傲然地说,“本宫修行有成之时,你这小杂毛还没入正法教。北面那凶煞之气本宫若是去了,你定然要与那天道宗的小丫头给本宫使绊子。更何况,本宫又不是那迷蒙的凫徯之鸟。这昭通国政治倾轧的煞气可比那打打杀杀好吃太多。”
胎光眨眨眼,这天妖说啥呢?
兮合倒是点头认同。
而后尚杳对杨暮客说,“小猴儿,你不懂的,即便本宫掰开了揉碎了喂给你,你依旧不懂。虚莲大君不会害你,本宫亦没必要害你。你看看,本宫不过将你请进洞天之内。这正法教的真人就寻上门。这信物,你需得收下……刚好,兮合真人也做个鉴证。本宫已把信物送到。”
胎光笑呵呵地上前将锦盒收下,因为尸身不在也没地方装,老老实实捧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