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说要来道观,最后却是爬上来的。”小楼捂着嘴看着丑态百出的自家弟弟。
杨暮客唉哟了一声,这腿不是腿,手不是手,“弟弟哪儿知晓这么多台阶。大病初愈,本是想着活动身子……”下半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趴在台阶上不动了。
玉香笑眯眯地走下去拉他上来。
走完最后九阶杨暮客抬头一看。
这云鼎观当真建在云上。松柏皆在云中,远眺见诸多山巅隐于雾中。气海茫茫,不见飞鸟。
门楼挂着牌匾,便是那云鼎观三个大字。
观中的道士于道观门前候着,邀请众人去观内吃茶。茶叶是山下的村民种的,每年只掐新芽,香气沁人心脾。
不多会儿道观的住持进了客室,领着他们一路游览了云鼎观的美景。
大院之中摆着周上国各郡城隍的塑像,若是有郡中城隍阴寿到了,亦或者修行圆满入执岁殿,此处亦会更换新任城隍的塑像。
大殿之中供奉的是一只鸾鸟。此鸾鸟便是这周上国的国神。
此时杨暮客缓过劲儿来了,跟季通介绍了鸾鸟与凤鸟的关联。
“山塘,你可知何为鸾鸟?”
季通哪儿知晓这等事情,凡间虽有传说,什么青鸾化女,嫁与凡人。但谁也不知这天仙一样的鸟儿是从何而来。
杨暮客见季通不答,继续卖弄,“鸾与凤本同根。凤为雄,凰为雌。鸾鸟亦是一样,鸾为雄,和为雌。你看着雕像,眼下有泪痣,则为和。是以这个国神塑像是以和鸟为原型而塑。”
季通点点头,朝那雕像望去,他竟然觉得那雕像瞪了他一眼。不过确实有颗泪痣。
此时杨暮客说话还算有谱,但后面的话就慢慢不对味儿了。“这世间灵兽习性皆与人不同。龙喜淫,凤好色。龙不论与何种生物交配皆可诞生龙子。但凤不一样,眼光高得很。凤鸟之流只喜那漂亮的。鸾善歌,凤善舞。它们喜欢追求配偶的过程。遂有凤求凰之说。爱情,是鸾与凤最珍视的情感。”
季通听到此处点点头,他确实听闻过凤鸟因为凡人模样生得漂亮而结姻缘。
杨暮客话锋一转,“这鸾鸟与凤的区别就是凤喜群聚,鸾喜孤静。遂有凤栖梧桐,九天之鸾两说。这两个帮派一个善于打群架,守地盘。一个善于打游击,劫财货。曾经有红帮朱凤占地为王,山巅有青帮,青鸾不满山门被守。所以二者相斗,但最后皆觉对方美丽大方,而化了干戈把手相谈。青鸾坐在山头儿拉弦唱曲,朱凤甩开膀子起舞。于是乎,鸾凤和鸣之说广传世俗。”
季通瞪大了眼珠子,我读书少,你莫要骗我。鸾凤和鸣是这么解释的?
玉香听见了赶紧咳嗽一声,拉着小楼走到一旁,好似不认识这个衣衫不整的呆道士。
只见那和鸟雕塑眼眶好似冒出了火星子,死死盯着口无遮拦的小道士。一个青衣姑娘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皮相虽好却不修边幅的杨暮客。
“道长如此编排有德神只,不怕惹下口业吗?”
杨暮客朝那小姑娘拿了子午诀,“姑娘又如何知晓我信口胡诌?”
“这……”青衣姑娘愣住了。
那住持看到青衣姑娘出来现行大惊不已。他没听见后面那两个贵客说了什么,一直介绍宫殿历史的他口干舌燥,但这青衣姑娘他是认得的。这是国神的化形。转头看了看那小道士和力士,二人到底说了什么话才能让国神现形,斥责二人惹口业。
“青姑娘。这些人是云游至此的异域旅人。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念其无知,莫要在意。”
青衣姑娘冷哼一声,“人家饱览诗书,又怎会无知。你这老道替他们辩解个甚。”
杨暮客上前几步,凑到二者之间。对那姑娘欠了欠身,“贫道谈不上饱读诗书,却也知晓道理。姑娘该是那山主,却欲将贫道拦于山外。若不是看了贫道皮囊秀美,说不得便直接丢下山去。”
听了这话那青姑娘面色通红,大羞。这鬼当真不要脸皮。
杨暮客声音小,那老道士耳不明,也没听真。但他看出来这道士唐突了国神,把厨青拉到一旁,看似悄悄话,实则大声地说,“你领来的是个什么东西。怎这般无礼?”
厨青噘着嘴半天没吭一声。
但杨暮客依旧不管不顾继续说着,“贫道身傍周上国人道功德,你这山主于情于理都该敬重贫道。打贫道进了村里,山主就该在山底下以礼相迎。贫道费劲了力气爬上这山头,也不见你出来问候。所以非是贫道说话不中听,而是山主不值当贫道夸赞。”
青姑娘气鼓鼓地看着杨暮客,一跺脚跑了。
周上国的确在大山之上。但是她堂堂国神,竟被喊成了山主,当真气煞人也。
杨暮客看着那姑娘离去的背影,伸手放在胸前,翘起一根大拇指坏笑地看着季通。眼神里好像在说。看。爷们儿厉害不。这娘们儿被我给说跑了。
季通赶紧伸出手掌遮住半张脸,不敢去看杨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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