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去,灵炁的吸入也戛然而止。
依旧是那副青面獠牙的模样,露出一口白牙对二人说,“他还睡着。太疼了,方才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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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颤抖着声音问,“道爷莫不是装的?”
青鬼法相摇摇头,“我乃胎光之魂。”
这所答非所问玉香满心不解,但那白衣道士却睁开了眼。“晚辈见过鬼王大人。”
青鬼嘿嘿一笑,“当不得大人。也莫要叫我鬼王,我如今就是紫明。”
那白衣道士先是一愣,然后讶然道,“紫明道长舍生取义之心,贫道佩服。”
听了这话,青鬼虽不懂太多修行路上的弯弯绕绕,但那话外音多少还是领略其中意味,他摇了摇手指,“道长想错了。我与杨暮客非是一体两神之说。我只是三魂中的胎光。舍生取义的心思我肯定是没有的。我知晓那仙玉要不得我的性命。但未想到如此之疼。倒是谢谢道长救了我家婢子的性命。若是刚刚受不住吞了她,我家姐姐不知要怎么去闹。”
玉香在旁听得冷汗直冒,道爷方才眼中绿光是真的要吞她。
杨暮客的话也很简单,他是病了。但不是精神病。不是人格分裂,也不是精神分裂,更不是躁郁症,妄想症。他就是单纯水土不服,这方天地没能接受他的神魂罢了。他从来没有表里不一,也从来没有反复无常。他只是受不住疼,让主神觉昏了过去,胎光以鬼王法相来承受那尸身疼痛。
道理很简单。他在那虚空中已经困了不知多久,那鬼王法相对一切感知的耐受程度,要远远高于现在的他。说白了,他就是把过去的自己从魂魄里薅出来挨揍罢了。
仙光驱邪,连带着自己也驱。大意了。
那白衣道士也似乎想通了杨暮客的话,点了点头,“贫道不过是拦下紫明道长所失阴气,未做其他。但紫明道长大义为真,用仙玉解了一方水土之难。”
青鬼拍拍脸皮,那泥胎重新长了回去。又变成了小道士的本来面目,但杨暮客主神觉依旧睡懒觉,叫不醒。胎光捏着子午诀躬身,“如今我主神睡下,此下说了什么俱是记不得。但这婢子在旁听见证,所以皆由她来转述。上清门紫明,敢问道长名号。”
白衣道士微微一笑,同样掐子午诀,“晚辈正法教魂狱司游方道士,兮合。”
“正法教?不是那卢金山?”
“确是正法教,非卢金山。”
青鬼呵呵一笑,“缘是道友。不知道友因何游至此地?”
那白衣道士兮合大袖一挥,雪景中幻化出一座小亭。他邀请杨暮客入座,又对那玉香招了招手。玉香只觉一阵清风,被带了进来。
她自是有眼力劲儿的,这上清门与正法教的真传都在这。她只能是端茶倒水。
那亭中并未有茶具,玉香捏了个避尘诀,整理下容貌。从宝袋里取出平日里服侍小楼的茶壶,暖炉。又取出不曾用过的茶杯分给二人。
兮合笑着点点头。青鬼也垮了句懂事儿。
泡好茶,玉香退到青鬼身后。
兮合抿了口茶,开口说,“道长若是干预我正法教谈此地人道之事,其实贫道便不会出面。但道长一路皆不涉其因果。着实让贫道刮目相看。”
青鬼其实还是和主神觉略有不同,若是杨暮客本人听了这话,多半会说,蝇头小利贫道自是看不上的。但青鬼是胎光,本就是灵性天然,遂说,“贫道已经背了一身债,还未成人筑基。再多怕是积重难返了。”
兮合颇为惊讶,这紫明道长当真是聪慧至极。“道长于西岐国之事我也听过,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青鬼却摇摇头,“净宗与天道宗的功德之争是小事吗?我掺和了一只脚进去,惹了一个琅神,这不,今儿报应就落在头上。我就觉着那琅神没安好心,那大阵中央就在贫道脑门顶上。贫道想不察觉都难。”说着青鬼还叹口气,他知不能说与大君之约,但其他皆可畅言,“收了个坐骑,姐姐骂我招摇。后面你们那卢金山的就上门要债。记得还死了个水师神,也不知是个什么事情。想必你也是打那儿来。”
兮合觉得那水师神之事也并非秘密,遂直接解释,“那金蟾教掌教心有不甘,入了邪想谋后路。那琅神邪蛊便是他的一次尝试。幸得紫明道长提前现,我等也有了踪迹可循。水师神也是那金蟾教的修士掩盖香火去向而灭口。”
青鬼放下茶杯,“此等要事在真人口中也成了小事……”他言语中有向往也有无奈。
兮合打量着那胎光,终于确定归元的确寻到了值得托付的弟子。“人道与天道进程未改,便是小事。”
青鬼听了这话感慨,“真人果真大气。”
兮合微微一笑,与那锦旬答的一样,“真人自是大气。”
得到同样的回答,但心境终究不同。杨暮客认可兮合的说法,“你想必不会是只为与贫道品茶才留在此处。毕竟天上那么大的事情还需你去收尾。”
兮合点了点头,“交给扶礼观收尾便好,道长与我所收功德足矣。至于贫道留于此地,确实有话要说。但如今道长神觉入睡,只能由她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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