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梦花哭了:“对不起,让你再次想起这一切确实很痛苦。可是,祝还真,我们都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
“我不想让你一直躲在那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度过一生。我想让你……”
听了,祝还真直接打断了武梦花的话:“可我知晓这一切,我也很痛苦啊。武梦花,我现在就很痛苦,非常痛苦,痛苦得不行了。
“知道真相总比被埋在鼓子里要痛苦上万万倍,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那么聪明,别人不懂,你不该不懂的。”
武梦花听了,眼眶子瞬间就红了,喉咙处有股痛意,让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最后,他用尽毕生的勇气说出:“没关系的,祝还真,我死了就好了。你把我杀了死了就好了。”
武梦花说完,一道似天打雷劈的话就从祝还真嘴里说出来:“你是我朋友啊,我把你当真朋友啊。武梦花是祝还真从一而终,从一而终的真朋友啊!”
武梦花是祝还真从一而终,从一而终的真朋友啊!
此言不虚,不虚此言。
当然,此言也不虚:“绝交——!!!!!”
说就算了,祝还真开始抗拒和武梦花的接触,果断站起来,踉踉跄跄在大雨中嘶吼:“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
闹到这个地步,已经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所以祝还真一直在说绝交。
武梦花跪着,一步一步靠近祝还真。祝还真见状,就一步一步往后退。彼此间,来往如此,不曾有一人停下来过。
此番情况下,武梦花迫不得已的在这种情况下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全说给祝还真听。
他或许听不进去了,但没关系,更没办法,武梦花总要面对的。
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去面对,也终于心甘情愿去面对了,才会发自肺腑地说:“祝还真,其实我多么地希望,我自己是勇敢的。可实际上,我没有勇敢,也没有真诚……我时常有愧于你把我看得太重,不舍得对我下手。”
祝还真精神恍惚到只顾着自己说话,再怎么重要的旁人说话,现在也都不重要,听不进去了:“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
最终,是武梦花先停了下来,他将头低下,又抬着手遮住脸,一直跪着,腰却一点一点弯下去,哭着说:“要不然又怎么会在你忘记一切后躲在叹思山七年,我就去那住了七年……
“这期间,我常常偷偷去看你,可我都没有勇气去见你一面……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一点都没有。”
“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
不管武梦花说什么,祝还真嘴里只一直念叨着绝交二字。与此同时,他见大雨中跪着的那个哀求自己成全的人,是越发模糊了。
忽然,一道巨大特大的悲哭声喊来,真是越喊越悲痛,越喊越绝望,直至最后连跳动的心都主动死了,人也哭绝了:“祝还真,你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吗?你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吗?那你成全我吧,成全我,成全我啊……”
武梦花再一次让祝还真成全他,成全他坚持活在这世上七年的唯一理由:“——杀了我吧。杀了我啊!祝还真……”
“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绝交!”
说了无数遍的绝交,终于爆发出这样的字句来:“绝交——!!!
“祝还真才不要武梦花这个朋友!祝还真才不要……才不要武梦花这个朋友……才不要……”
说着说着,恍惚想起十五岁,在高山流水之上,他俩个张扬又自信地向着天、对着地大肆宣扬“武梦花和祝还真会是生生世世的好朋友,从一而终都是”时,祝还真就笑了笑。
一笑间,人就疯了,“诚敢”也自行碎成上千个上万个刀片,每一片都放映着祝还真不同时期的风光无限样。
见到这一幕幕,武梦花更想死了,其他人也想死了。
林师娘持剑的手都是抖的,她红脸又红眼,在不停抽泣,恨中带点不甘,却说不出一言一字一句。
李正义也一脸悔恨莫及,一下子就跪下,哭了。
林师娘这才爆发:“都这么大了!李正义,都这么大了!他都这么大了!”
林师娘实在绷不住,一时看陈莫醋,一时看李正义,又一时看陈莫醋,又一时看李正义。
李正义:“……”
林师娘:“李正义,我们自小结伴,我怎样你一清二楚。我们成婚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的,我们这一辈子不可能会有孩子。当时你明明……明明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说没关系,你不在乎的!”
李正义:“夫人,我是真不在乎的!”
林师娘立即打断:“你不在乎?你不在乎他能有这么大?你的私生子能有这么大?他今年多少岁,二十六!你的私生子二十六!我们成婚几年?二十八年!”
提到这个数字,林师娘就更难过了:“二十八年,你给我在二十八年后蹦出这么一个二十六岁的私生子!你当我是什么?嗯,李正义,你当我是什么?
“真的很可笑。”
刚说完,陈莫醋“扑通”一声,人也立即跪下,刚要开口说话,林师娘就是一脚踢:“你以为你是谁?就连你那破坏别人家庭的母亲都不配站在我面前说话,又更何况是你这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