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都发话了,白鸽便跟着装作若无其事,向人求疑解惑,“谢远,你的游戏号怎么样了?卖了吗?”
谢远,“卖了,五千万。”
他口吻平平无奇,白鸽都快惊呆了,“五千万?!不说说好三千万?”口吻都变得磕磕巴巴,“那,ipc那边呢?也、同意?!”
谢远掀眼,“你觉得呢?三方得利的事,有谁会不同意。”
确实,跟着谢远混了这么长时日,白鸽多少也被谢远熏陶出来了点商业头脑。而那个高价买断谢远游戏号的当然不是普通人,是电竞界排名仅次于“筑梦”的天下第二。对于人不惜天价垄断“筑梦”的号,白鸽也很能理解——人之常情嘛!大家记得的永远只有天下第一,谁会稀罕落人一头的天下第二。
——但,悄无声息将天下第一拢到自己手里,意义,可比金钱本身有价值多了。
不过还有一点,白鸽隐隐担忧着,“ipc那边呢?不用付违约金吗?毕竟跟他们签合同的可是“筑梦”。”
不是那个天下第二。
谢远语腔一股不正经的拿捏人劲儿,“你也知道,跟ipc签合同的是“筑梦”,不是任何人,而从此无论是筑梦抑或者“ft”(那个天下第二),不费吹灰之力就都归拢在ipc手里,这么好的事情,人会不愿意?”
——傻子才会不愿意。
寥寥几言,如拨云睹日,白鸽简直佩服至极。
她知道谢远主修计算机科学,辅修工商管理。心里正感慨谢远如此“无奸不商”的大脑,不从商可惜了,就眼巴巴看见对面,谢远把鸳鸯锅里最后一块撒尿牛丸,给夹走了。
——要说谢远这人接地气吧!人气质一点也不接地气。
——要说谢远这人不接地气吧!人又总是出现在非常接地气的地方。
这家的撒尿牛丸不蘸料也非常好吃,白鸽垂涎欲滴看着谢远很讲究的用筷子先将牛丸分开成两半,“呲溜”一下冒出来水后,夹一半送入口中。
撒尿牛丸这样吃,哪还叫“撒尿牛丸”嘛!
可长的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漂亮的像一幅画。这期间,似是感觉热,谢远顺手扯了下衬衣领口,一剎露出他高高隆起的喉结,光滑颀白的脖颈旁一条似有若无的抓痕,此刻淡化成了浅粉色——
却反而,更加禁欲性感了。
很奇怪,之前白鸽只要凭空想起谢远被人抓伤,她的反应次次都很激烈。此刻,亲眼见到谢远,白鸽虽然神奇的再没了之前各种不适,取而代之一股酸溜溜、醋乎乎,像平白咽下了一大口柠檬汁堵在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
虽然滋味要比之前好受些,但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也不怎么舒服了
她还没来及挪走自己不自在的视线,忽听谢远问她,“最近没睡好?黑眼圈这么重。”
白鸽,“什么?”
其实女孩还是很漂亮的,淡淡柔美的五官永远不着粉黛,随意扎低的马尾几缕碎发落在颊面,衬得人本就皓白的肌肤,惨乎乎的白。
小鹿杏眸,懵懂扬起看向他时,青嫩的脸庞陡增娇俏。
只除了,女孩眼睑下方一圈淡淡的阴翳,隐隐约约,比往日少了许灵动,莫名有股颓气感。
而经谢远冷不丁一提醒白鸽才想起她现在的形象有多么、“惨不忍睹”——头发胡乱梳的,脸胡乱洗的,衣服也胡乱穿的,蒙着被子在床上躺尸了一天,油头油脸简直,没有比现在更邋遢的时候了。
反看她的老板,那么的精致,没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一缕随意翘起的发丝都像精心打理的模样。
白鸽,“”
瞬间觉得自己的脸丢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该“及时止损”了。然而,谢远并没有给她“止损”的机会。
只见谢远轻抬起手冲着远处一挥,先前那名被谢远冷落的外国美女和她的同伴,都跟着来了。
他们像是吃好了过来跟谢远告别,看到白鸽,打头的那名外国美女目光似寻味的往她身上落了眼,开口随即切换成一句英文问人。
而那句英文,在白鸽堪堪过英语四级的大脑里,自动翻译道,
“xie,issheyourgirlfriendorthg?”
——“谢远,她是你女朋友吗?”
白鸽记忆里每逢除夕,县城乡村无论大大小小的商铺都会早早闭门谢客,连过路的蚂蚁都想快点回到窝里团圆。
可白鸽从小最讨厌就是过年,她无处可去只能被迫返回残败扭曲的家。父亲嗜酒如命,兴致一上来就对母亲实施“酷刑”,白鸽从记事起就被父亲的残忍性暴、母亲的凄厉哀求填满。
可每当“酷刑”结束,母亲就又像没事人一样伺候着父亲,仰仗人鼻息生存。
她最常对白鸽说的一句就是“你妈没文化,离开你爸饭都吃不起,你爸其实也不错,除了爱喝点酒,其他都是夫妻间正常的行为。”
——就是这句,白鸽到现在想起来都像噩梦。
后来随着白鸽慢慢长大可以留宿学校,这种扭曲的生活才貌似远离了她。然而每逢寒暑假,尤其过年,她避无可避,躲到大街上都只有冷风呼啸。
不过此刻,x京浓厚热烈的年味气息完全颠覆了白鸽20年来,对于过年的认知。
从火锅店出来谢远带她去了盛享国际,明亮偌大的盛享大厦犹如精美华丽的迷宫,灯光璀璨,人流不息,盛满了都市浮华。
不过白鸽一眼就被商场户外幕墙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吸引了——说起来也不怕丢人,白鸽儿时最渴望的就是能像平常人家一样,和爸爸妈妈欢喜的看春晚。